閔蔓蔓站在原處許久,她死死的掐著掌心的肉,才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她不是一個會吞得下委屈的人,在她閔蔓蔓的生命裏,甚至不知道委屈這個詞要怎麼寫。可是現在,她站在原處一動不動。
直到駱琊出來,臉色難看的拖著行禮離開。她莫名的顫抖的身體,然後緩緩的移動步伐,推開了門進去。
顏君禺躺在床上很平靜,並沒有意外,看來他和駱琊談的很平靜。其實,他們之間的事情與她無關的,她這麼提醒著自己。
次日,顏君禺見醫生時要求要動手術,也醫生也嚇了一大跳。顏君禺腦子裏的淤血有擴大的趨勢,加上他身體還虛弱,絕對不適合動手術的。而且腦科手術怎麼也要講一個穩中求勝。他這個時候要求動手術絕對是危險的。
“君禺,你不用著急啊!”童清嵐幾乎是哀求兒子,“等你身體恢複了,醫生再給你做一個徹底檢查,淤血散了之後再說啊!”
“那醫生,你能告訴我,我的淤血什麼時候能散嗎?”顏君禺坐的直直的,麵無表情,誰也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
醫生一時語塞,腦子裏的東西誰也說不好。也許是三五七天的事情,也許是十天半個月事情,更也許是一年半載的事情,又或許是永遠的事情。
“給我安排手術吧!盡快!”他無比的平靜,又無比的果決。
顏海坐在旁邊一言不發,他看了兒子良久,最後說:“醫生,安排吧!”
童清嵐也虛軟的一動不能動,她了解自己的兒子,他做了決定是誰都不能改變的。顏君禺天生就是一個驕傲的王者,他不能忍受自己這麼懦弱的像個瞎子,而縱橫因為他的住院而兵慌馬亂。
“顏君禺,你就算要動手術也用不著急在現在啊!你TMD的留院觀察幾天不行嗎?”閔蔓蔓看連顏海也妥協,她沒有辦法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他拿自己的生命冒險。
“你閉嘴!”顏君禺聲音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管。”
醫生更是敵不過他的要求,隻好去安排時間給他做手術。
閔蔓蔓氣的全身發抖,她轉身便出去,她沒有辦法再呆在有他的地方,她可能會選擇殺了他,或者搞瘋她自己。難道一個駱琊真的就要吧在一夜之間把他弄成這樣嗎?駱琊對他而言真的那麼的重要嗎?她顫抖著雙手,撥通了駱琊的電話,過了很久很久電話終於通了,她低吼道:“駱琊,你現在馬上回來,如果你還對顏君禺有一絲的感情,如果你心裏真的有他的話,你TMD的給我回來!”
“閔蔓蔓,你發什麼瘋?我馬上就要表演了,怎麼可能回的去。而且就算我回去了又怎麼樣?而且就算我回去了又如何?難道顏君禺的眼睛就能看見了嗎?”相似的一番話,她說完,那邊的電話就掛斷了。
閔蔓蔓可以想象,同樣的話她肯定也跟顏君禺說過。她站在樓道口,一時氣極電話一摔,隻聽到樓道霹靂的聲音。她為什麼要這麼做賤自己,顏君禺要自暴自棄她就讓他自暴自棄好了,他就算現在翹辮子了她也應該拍手叫好才是啊!為何她要那麼的犯賤,給自己找罪受啊!
等她從樓道出來時,童清嵐站在樓道門口等她。她拉著蔓蔓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握住她的手道:“蔓蔓,我跟你說個故事吧!”
閔蔓蔓是有些哽咽的,拚命的在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她坐在童清嵐身旁,靜靜的聽她說。
“你看君禺現在是天子嬌子,他爸的事業在他手裏蒸蒸日上,翻雲覆雨的在B市好像沒有人不要買他的麵子,很了不起是不是?”童清嵐輕輕拭去了她眼角的一滴淚,語氣頗帶心疼。“君禺小時候不是那麼聰明的,甚至在他小學的時候他還曾被老師勸退學。老師說他的智商有問題,一張試卷,他做的整整齊齊,被可以得零分。那個時候連我都對他絕望著了,我問老閔,我真的生了個白癡兒子嗎?可是君禺跟其他的孩子沒有區別啊!我帶他去看醫生,甚至測試智商,他一點問題都沒有,那個時候的我幾乎都絕望了!”
閔蔓蔓訝然,她很難去想象,顏君禺會有這樣的童年。
“有一次,君禺滿身的傷回來,什麼話不說進了房間,怎麼問也不肯說發生了什麼事情?後來我才知道,他跟人打架了,因為他那群夥伴裏說他是白癡是傻子。我那個時候想要搬家,再讓君禺去特殊學校學習。老顏死活不同意,我們大吵一架,真的是什麼話都說盡了。那時,在我們眼裏君禺真的就是白癡兒子。直到後來,我渴了出門喝水,才發現君禺一直站在門外。至此,他完全變了,他越來越沉默,越來越努力。當他的成績從零分變成十分再變成四十分,到後來及格甚至拿到年級第一名時,我真的不敢相信。君禺就是這麼一個孩子,他爸也許給了他不少條件,可是他每走的一步,甚至縱橫發展到現在這個樣子,他付出了極大的努力。他的性格跟你一樣好強而倔強,他沒辦法讓自己那麼狼狽的活著,在他的眼裏屈辱的活著還不如一刀來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