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萬安侯侯夫人兩人同時頷首行著禮。
可是老夫人卻像是自動屏蔽了兩人一般, 直看向子安。
一見子安,就站起身來露出和藹的笑容, “子安啊, 快來快來讓祖母看看, 咱們家啊也可算出了真正的讀書人,以後也做個大學士什麼的。”
子安一曬, 不好意思地撒嬌道, “祖母,瞧您說的。”
老夫人摸了摸他的肩膀,“害羞什麼啊。”
祖孫兩個你一言我一語的。
萬安侯與侯夫人隻得無奈笑了笑。
雨生在一旁勉強笑著看著幾人, 神色裏有些幾分淡淡地失落。
侯夫人安撫地過去摸了摸雨生的頭, 雨生抬頭衝她一笑,沒說什麼。
隻是侯夫人別有深意地看了看子安微微點頭。
子安會意, 不動聲色地繼續跟老夫人說了幾句,才一副好兄長的模樣道,“祖母,今天啊咱們雨生也中了第六名呢,您可不能這麼偏心, 要不然雨生以後該不高興了影響我們兄弟感情可怎麼好?”
老夫人笑著摸了摸他的頭,直把他摸得不好意思了, 才有些遺憾的收回手來,笑道,“咱們子安是個好哥哥啊。”
順著子安的話,看向雨生, 溫和的點了點頭,“雨生也不錯。”
雨生臉上露出驚喜,起身有些不好意思道,“謝祖母。”
“第六名也不容易了,想當年你爹啊也下過場。”邊說老夫人就是一笑,別有深意地看向萬安侯。
萬安侯身子一僵,臉上的笑也掛不住了,老臉一紅無奈道,“娘,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這在孩子們麵前,就別提那些陳年往事了。”
侯夫人低頭一笑,明馨好奇地看向老夫人。
“好,不提不提。”老夫人笑的開懷。
子安雨生一笑,卻是沒有人繼續問一下去。
萬安侯心中滿是窘迫和無奈,別以為他沒看見娘和詩兒在偷笑。
再聯想起來當年悲催的科考之路,不行,不能再想了。
可是侯夫人看向他時的戲謔之意依舊未曾散去,萬安侯有些惱羞成怒了,忍不住伸出手拽了拽她的衣袖。
侯夫人正笑著,哪知這萬安侯竟伸手拽了她的衣袖,下意識伸手猛的打開他的手。
這一幕,沒有人注意,可是萬安侯和侯夫人心中卻起了陣陣漣漪。
兒時的萬安侯,幾乎是半在鎮國公府長大的,和她們兄妹幾個都是一塊長大的。
生父早逝,舅舅就如同父親一般教導管束著他。
偏偏他小時候還調皮搗蛋,總是犯錯,可沒少被管教。
按理說老夫人應該對他溺愛些的…不,不是的,老夫人是這麼對鎮國公說的,“該打就打,男孩子不打不成才,有勞大哥幫我多管教這孩子了。”
甚至,有時候被罰了以後,回家以後還要被親娘再訓斥一頓。
那時,月姐兒每每站在那兒同情的看著他,可是月姐兒向來膽小,謹言慎行,根本不敢開口為他求情。而且…他私心裏是不想讓月姐兒看他受罰的,於是他雖然有些失望,卻也怕連累她。
於是隻得哀求的看向詩姐兒,悄悄拉拉她的衣袖。
本以為詩姐兒經常看他笑話,可能不會幫他的…結果,沒錯,她確實是幸災樂禍的看著他。
還啪嗒一聲打開了他的手,本來的小動作瞬間就被擴大了。於是…他被罰的更狠了。
然後詩姐兒看他可憐,再為他求情。舅舅看在詩姐兒的份上,和他也算受罰了,才肯收手。
想起舊事,萬安侯心中泛起陣陣溫情來,隻覺得心裏柔軟一片。
深情款款地看著侯夫人。
侯夫人也是如此,可心中更多的是複雜,不知什麼時候,夫妻之間成了試探爭吵。
哪怕破鏡重圓,那縫隙卻終究是留下了。
而之前…他被哥哥們打了的事,想來是故意被打的吧,是想讓爹娘兄長們還有她消消氣。
秦氏沒了,可還有一個活生生的證據擺在她的麵前,不是麼?
對上萬安侯深情款款地眼神,隻是微微一笑,仿佛感同身受一般。
男人啊,當你對他真情流露時他反而不珍惜。當你開始敷衍他的時候,他反而把你的表演當了真。
一雙眼睛像是瞎了一般,分不出真心假意。
兩人感情變好,老夫人開心還來不及,幾個小的自然也是默默移開眼睛,然後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