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明衍一皺眉, 心中暗道糟糕,可是眾目睽睽之下他不能什麼也不說。
隻得不痛不癢地勸道, “宜軒兄, 子安兄, 得饒人處且饒人。”
然後目光投向陳淩然,也是在提醒季鍾不要再向他求救了, 要知道這屋子裏最和周子安等人不對付的人是陳淩然。
禍水東引這一招, 算不得高明,但卻確實有效。
且這一招也真是恰到好處,早知道孫明衍和陳淩然素來交好, 他這一舉動, 其他人都以為他是在向陳淩然求救。
想讓陳淩然來給他打個圓場,或者給他解個圍的。
“淩然兄。”季鍾眼前一亮, 又眼巴巴地看向陳淩然。
其實他心裏真的有點後悔了,早知道就不多那一句話了。
陳淩然其實早就發現了,可是每每當他想要開口時,總有人說話,隻得等等。
畢竟今日子安這一態度, 被他看做是有些軟和,想和好的意思, 可是他不好意思。
剛才陳淩然思來想去,覺得自己就先給他個台階下,然後兩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識麽。
誰知道機會這麼快就來了,心中暗暗竊喜。
子安等人皺了皺眉, 可偏偏這陳淩然的話,卻是出人意料。
“明衍兄這就不對了,我覺得子安說的對,本就是季鍾的錯,該叫他給宜軒和子安道歉才是。”陳淩然正色道,邊說邊麵帶笑容的看向子安。
直接去掉了兄字,好像和子安等人關係很好一般。
子安挑了挑眉,這個陳淩然竟然如此…深明大義?雖然有點不習慣,但還是下意識地衝他點點頭,更是激勵了陳淩然。
就連孫明衍也驚訝地看向陳淩然,眾人同樣也是如此眼神,直把陳淩然看得有些惱怒了。
“行了,都看我幹什麼,還不能說句公道話了。”陳淩然麵色有點不自然地說道。
原來是個傲嬌啊,有意思,子安勾勾唇。
順理成章,陳淩然直接就帶著好友安易和子安他們全程坐在一塊。
沈暮朝嘴角一僵,完全不明白他到底想幹嘛。反而是子安,明白了他的意思,怪有意思呢。
聊著聊著,才發現陳淩然也是有真本事,人又赤城。那安易,雖也是個特立獨行的,可這一雙眸子裏滿是純淨。
怪不得這兩個人能玩到一塊去,讓他們去算計人?不存在的。
轉眼間,又到了府試,院試。
子安不負眾望,得了案首,萬安侯府最近是張燈結彩。
如今,子安也成了真正的童生。
孫明衍第二,陳淩然第三,沈暮朝得了第四,萬達這次成績還不錯第六名。
不過王宜軒就是十八名了,也算是過了。
起碼他本人也是很高興了。
關係好的幾人都成了秀才,子安心中也是充滿了喜悅。
隻是心中難免有些小心思,師長們的意思是讓他們停下腳步,去讀書充實自己,再過三年再去科考。
他也明白這是正確的,但是少年朝氣,難免意氣風發,總覺得自己能一帆風順。
卻是有心,再去衝上一衝。
山上給他的建議卻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書讀的夠多了,少的是閱曆。
罷了,還是出去走走吧。這數十年來,如同井底之蛙,困在京城。
趁著聖旨未下,要出去就得趕緊出去,事不宜遲。
於是,直接和老夫人,萬安侯夫婦稟明後。
寫了幾封信,一為給幾位好友們,二為師長先生們,三為宮中表哥。
在老夫人等人有些擔憂地目光中,並沒有按照說好的後日出發,直接先斬後奏帶著安義收拾了點衣物和財務兩人當天就坐著馬車離開了京城。
坐在離開馬車上,子安眼裏滿是新奇,一路上撩著簾子往外看著。
走街串巷的賣貨郎,賣花的姑娘,熱鬧的街市…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所沒有經曆過的。
平時不是書房書院也就是在京城書坊酒樓走走,就連自家的莊子也是沒去過的。
兩人在顛簸之中度過了三天兩夜,終於熬過去了,子安決定再到下一個城鎮就停下。
“師傅,就這吧。”子安有些興致勃勃地說道,這裏離京城不遠,遊曆就從這裏開始吧。
“好嘞。”車夫用大嗓門回了一句,然後停了下來。
“安義,等會記得給這位師傅錢。”子安邊背上包袱邊囑托,然後把一個荷包放進內兜裏。
因為沒有什麼出行經驗,兩個人身邊隻得都放些銀錢,以防不備之需。
“世…少爺,安義明白。”安義下意識地想順口說世子,馬上就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然後率先走下馬車。
子安緊跟其後,一下馬車左看看右看看的,很是新奇的模樣。
安義結算完車費後,那車夫笑眯眯地看著兩人,對著子安道,“這位少爺,是外鄉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