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蕭鐸身上。
顧玉青長似羽扇的睫毛輕顫,待蕭鐸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顧玉青看向蕭鐸的眼睛裏帶著一股如釋重負的感覺。
蕭鐸緩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何文嶽告訴兒臣,說是……說是……”明明是有話要說,蕭鐸卻故意擺出一副說不出口的姿態。
“說什麼!”皇上沒好氣的說道。
蕭鐸輕咳一聲,掃了顧家姐妹一眼,抿了抿嘴,繼續道:“他說,若是瞧上了誰家的小姐對方卻不願意的,就送一粒梅子給她,不過片刻便溫香軟玉在懷了。”
蕭鐸說的粗俗又露骨,在場女眷除了昏迷過去的舒妃,一個個皆低頭垂眸,以帕掩麵,臉頰緋紅。
顧玉禾更是臉頰紅的像是燒紅的火炭。
而皇上則是怒目圓睜,眼底翻滾的怒意是蕭鐸從來沒有見過的,仿佛暴風雨一般,蕭鐸不禁心頭一凜,喉頭吞下一口口水,隻覺得滿背心的汗把衣服打濕了。
“現在想來,他給兒臣的梅子,怕是參放了銷魂丹。怪隻怪兒臣愚蠢,沒有及時發現不說,還把這梅子給了董策,說到底,還是兒臣害了董策,還望父皇降罪。”
雖是請旨領罪,卻是把罪責幹幹淨淨的全部推給了何文嶽,而他的罪責,最多就是一個交友不慎罷了。
顧玉青心中冷笑,她還真是了解蕭鐸,果然是一個熱麵冷心的黑心貨!
何家上下待蕭鐸一向極好,此時出了事,為了自保他就不顧一切的把所有罪責都推給何文嶽,這樣做,他是解了一時之急,卻也隻怕就此得罪了何文嶽的父親,兵部尚書何敬中。
上一世,蕭鐸能最終登上皇位,除了有他府中一幹謀士鼎力相助,他的親舅舅,作為兵部尚書的何敬中,更是起了不可泯滅的作用。
這一世,隻怕從此刻開始,蕭鐸就親手在何敬中的胸口紮進一根毒刺,何敬中再也不會像上一世那般,不顧一切的鼎力相助。
顧玉青想著這些前世今生纏繞在一起的事情,皇上在蕭鐸話音落下後,盛怒道:“傳朕的口諭,把何文嶽給朕綁了天牢關起來!”
不待內侍領命,皇後目光劃過蕭鐸和舒妃,輕聲提醒道:“何文嶽畢竟是舒妃的親侄子,他父親又是當場兵部尚書,是不是應該先提了他來審問一下比較好。”
皇上扭臉橫了皇後一眼,眼中的怒氣幾乎要衝破眼睛,迸射出來。
“什麼時候起,朕要做的事,還需要經過皇後的同意才行?”皇上的聲音冷的仿佛被凍住一般。
皇後本是一番好心,怕皇上此舉寒了朝臣的心而已。
被皇上如此不領情的一懟,立刻麵上掛不住,一張臉青白起來。
好在舒妃昏迷在地上不知情,慧貴妃一直低著頭似乎是在想心事,也不知道她聽到沒有。
皇後的目光一顫,最後落到了顧玉青身上。
感受到皇後目光裏的凜凜氣勢,顧玉青立刻不著痕跡的拉了顧玉禾的手,低聲問她,“還怕嗎?”
被顧玉青冷落了一天的顧玉禾,在養心殿又是擔驚受怕的連呼吸都覺得在打顫,此刻被顧玉青猛地關切詢問,顧玉禾竟鼻子發酸,眼淚倏地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