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公公得意洋洋翹起二郎腿,嘴裏哼著不成調的小曲,正琢磨等錢一到手就將城南的宅子買了,忽的覺得麵前一個黑影鋪天蓋地壓了下來,隨之而來的寒氣逼得他汗毛倒立,驚駭之下,登時抬頭。
可下巴還未動分毫,就覺得胸口處一陣惡寒,伴隨而來的便是要命的疼。
看著突然插進胸前的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穆公公一雙狹長的眼睛渙散到無法聚光,滿麵震駭,“王……王爺……您怎麼……”
端王爺一雙陰翳的眼睛看著他,嘴角噙了冷笑,說道:“你一個小小閹人,也敢對本王無禮,也敢和本王談條件,真真是不知死活的東西!”
咬牙切齒說著,端王爺抽出浸滿血的匕首,用力又是一刀刺入,“能讓本王親手送你一程,也是你的福氣。”
穆公公吃痛,頓時“啊”的發出一聲慘叫,臉上肌肉觸電般的抽搐。
端王爺厭棄的瞥了他一眼,在他光潔的衣裳上草草擦了擦自己沾在手上的幾片血跡,抄手拿起那些密函,抬腳離開。
經此一事,端王爺想要問鼎帝位的心被刺激的越發強烈。
不過兩炷香的時間,明路便將端王府發生的這一切細細的稟告給了蕭煜。
蕭煜冷臉聽完,眼中洶湧著滔天怒氣,咬牙說道:“難怪過去這麼些天了始終沒有消息傳來,原來是這該死的閹人作怪!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死了也好,死了幹淨!”
他冒著九死一生的風險偷來的東西,竟就這樣輕飄飄的又物歸原主,一想到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姓穆的閹貨,蕭煜就恨不得將其挫骨揚灰。
“早就看他不是個東西,也不知是走了誰的門路,竟就爬到了那個位置,就憑他,也配伺候父皇茶水!去禦膳房倒泔水都不夠資格!”
咬牙說完,沉默片刻,蕭煜又道:“把這些事挑揀一番,透漏給我二皇兄吧。”
蕭鐸安插了細作在蕭煜身邊監視他,這些細作便是極好的傳話筒,不過多久,蕭鐸便知道的一清二楚,頓時黑著一張臉抄起手邊的茶盞,奮力砸在大理石鋪就的地麵上。
“兩麵三刀吃裏扒外的東西,也不看看吃的是誰家的飯!”蕭鐸氣的嘴皮直抖,眼中怒火簌簌朝外直冒。
“若非本王提攜,就憑他,終其一生也爬不到那個位置!”
蕭鐸提攜了穆公公,原本是想在皇上麵前安個眼線。
一則能時刻洞察聖意,二則也是為了關鍵時刻有人能替他說句好話。
為了安插這麼個人,他花了多少銀子心血。
可……怎麼能想到這穆公公竟會這樣背叛他!
水汽氤氳,瓷片飛濺,蕭鐸鐵青的臉上,眼角肌肉一陣顫抖。
狂怒過後,漸漸冷靜下來,凝望著外麵烈烈炎日,蕭鐸沉沉一聲歎息從胸口噴湧而出。
從此,他和端王爺便是勢不兩立你死我活的對手的了,隻怕此時端王爺恨不得將其抽筋扒皮吧!
端王爺的雄厚勢力,豈是他能比及一二的,不是不怕,開弓沒有回頭箭,縱然心裏有些發怵,可也隻能硬著頭皮一路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