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問話,捂著小廝嘴巴的手略略鬆開,卻是刀尖上移,隻差一毫就落到他的嘴唇之上。
小廝驚恐的看著眼前人,駭然中,滿麵匪夷所思,“怎麼是你?”
那人聞言,卻是冷哼一聲,“少岔開話題,是誰讓你謀害駱先生的?”聲音壓得極低,低沉中帶著一股來自陰間一般的森然,讓人聽著心頭發毛。
那小廝就不由的身子一顫,哆嗦之下,嘴唇觸及麵前利刃,隨著冰涼刺骨的寒意傳來,接著嘴皮一熱,伴著火辣辣的疼,低頭就看到,森白的匕首上,滾了血珠子,頓時嚇得心頭一抽,不禁身子向後縮去,抬手捂嘴,隻摸到一手熱血。
“你失心瘋了?連我也敢……”他可是三皇子跟前的得意心腹,就連府中管家都要敬他三分,怎麼也沒想到,這個一直不被他放在眼裏的小嘍囉,竟然此時對他做出這樣的事。
嘴皮被利刃割破,疼痛伴著驚駭,讓他不禁說起威脅的話來。
對方卻是不耐煩的打斷,“我再問最後一遍,是誰指使你謀害駱先生的,你可以不說,縱是你不說,我也能查的到,不過是早一日晚一日的區別罷了。”
說著,將手裏的匕首一晃,月光照進假山洞中,給他的匕首鍍上一層令人頭皮發麻的銀光。
那小廝不由得小腿肚一陣抖。
哪有什麼人指使,不過就是他覺得駱誌鬆一直不苟言笑繃著臉做清高,想要給他一點教訓罷了。
他就想看看,在臨時之際,駱誌鬆是不是也端著他那麵具一樣的臉。
卻是沒想到,他竟然能準確無誤的算計處暗格落地的時間,順利逃出,除了在馬車裏的幾處磕碰,幾乎毫發無損,整個過程,更是連一聲驚叫都沒有發出。
簡直敗興。
此事他做的隱蔽,在暗巷中,他的藏身地與駱誌鬆不過咫尺,駱誌鬆都沒有發覺他,別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可眼下……“你怎麼知道?”他簡直震驚。
對方問音,眼中最後一抹耐心耗盡,“你還真是囉嗦。”說著,手起刀落,一柄削鐵如泥的利刀直刺對麵人心髒。
……
分明殺死的是個人,可他麵上表情,簡直比剛剛踩死一隻螞蟻還要無所謂。
利刃穿心,那小廝頓時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聲。
聲音不大,卻是在這寂靜的夜晚,有些突兀,假山外立刻傳來一個府兵的聲音,“誰在那裏?”帶了警惕的意味,接著便有腳步聲靠攏過來。
瞥了一眼眼前已經斷氣的人,那人提腳朝外走出,“是我,尿急,來不及去茅房了。”
府兵一見是他,當即道:“原來是初硯,三更半夜你不睡覺,跑到這裏來上茅房?”說著話,狐疑的打量他,目光不時朝他身後假山探上一眼。
初硯與方才被他刺死的小廝,同時蕭禕跟前伺候的人,不過地位沒有那小廝高罷了。
初硯聞言,立即嘴角扯出苦笑,指了指蕭禕的書房院落,說道:“我倒是想睡覺,隻駱先生大半夜的與殿下談事情,我得跟前伺候著啊,萬一殿下餓了渴了總得有人支應著。”
初硯如今不過十五六,生的眉清目秀,尤其一雙眼睛,烏溜溜的,纖塵不染,像是不諳世事的仙童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