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蕭煜的話音,公孫牧不自覺的就以為,蕭煜這是在試探他女兒的嫁妝。
心底不禁嘲蔑輕視之意越發濃重。
“小女的嫁妝的確已經準備好了,憑著臣府邸的實力,十裏紅妝,自然不再話下,顧玉青的嫁妝幾何,小女既然當得上一聲姐姐,多的不敢說,比她多上一倍,不是問題。”
瞧著公孫牧一臉誌在必得的得意樣子,蕭煜眼底波光微動,閃出一縷興奮的冷光,如同獵豹捕捉到了美味的食物。
“公孫將軍的話,不知怎麼,就讓我忽的想起了陸久政,陸久政被斬首那日,因為素日搜刮民脂民膏著實惹得百姓大怒,聽聞,他還不到刑場,就差點被爛菜葉子爛雞蛋給砸死。”
說著,蕭煜話音一頓,帶著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冷靜,嗬嗬笑出幾聲,“當然,我這話,也不是說,公孫將軍和陸久政一樣,搜刮民脂民膏,公孫將軍乃我朝驃騎大將軍,過手的軍費物資成千上萬,哪裏看的上民脂民膏。”
公孫牧被他夾槍帶棒說的,麵上一陣青一陣紅,額頭背心全是冷汗,不住的拿眼角餘光去看皇上。
皇上則是一手托腮,滿目欣賞的看著他兒子對著公孫牧牙尖嘴利的戰鬥。
一麵欣賞,一麵心下搖頭,真真是可惜了……嘖嘖,他這本事,若是肯稍微用點心,在政務上下點功夫,朕何至於如此惆悵。
“不過,軍費物資,歸根到底,還是取之於民。”蕭煜幽幽又補充一句。
公孫牧抖著鬆垮垮的眼皮,不敢再看皇上,可多年的官場混跡,卻也不是白混,深吸一口氣,說道:“簪纓世家,若是連像樣的嫁妝都拿不出,這丟的可是朝廷的臉麵。”
皇上最重顏麵,若是朝中大臣女兒出閣,嫁妝寒酸,朝廷的顏麵也不好看啊!
本以為是一句用了心機的話,可是話音兒落下,始終沉默的皇上卻是突然張口,補充道:“朕前幾日去太後那裏坐著,聽太後的意思,無論顧臻給顧玉青置辦怎麼樣的嫁妝,她老人家卻是要像嫁孫女一樣,再另外給顧玉青置辦一份,想必是比顧臻準備的那個更豐盛貴重些。”
皇上不緊不慢,道:“朕當時還笑,說煜兒娶顧玉青,咱們是娶媳婦,不是嫁女兒,太後聽了卻是不依,還說,顧玉青作為她皇孫兒媳婦的禮物,她另行準備,這嫁妝,卻是走的姑蘇彥的麵子。你說說,這一裏一外,不知道在顧玉青身上,太後要花多少才滿意。”
分明是抱怨的話,說的卻是眉飛色舞。
蕭煜一聽這話,當即眼底就迸出灼灼的亮光,“父皇此言,可是當真?”一麵說,一麵抖了抖眉毛使眼色。
您這是有意說給公孫牧聽的瞎話呢還是卻有此事?
皇上眼看著蕭煜一聽到對顧玉青有利,登時渾身激動地跟幹了幾碗雞血吃了幾捆人參似得,默默心頭腹誹:果真是娶了媳婦忘了爹。
還還是一麵說:“自然是真的,朕一言九鼎,怎麼會拿這樣的事匡你們。”一麵抖著眼皮給蕭煜遞話:朕說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