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董策的婚事,白氏特意央求到慧貴妃麵前,請欽天監擇定吉時黃道。
慧貴妃懶得理會她這一樁,不想參與其中,直接傳了個口信兒,把白氏引薦過去。
也不知當真是欽天監算出的還是白氏有意刁難人家白月棠,別人家娶媳迎親都是在早晨,有講究的,甚至是在天空未白太陽未出之時。
永寧侯府倒好,定下迎親的時辰,竟然是過了正午。
等到迎親催妝上轎,一係列禮儀章程走完,隻怕到白月棠坐上轎子,最早也是未末申初了。
偏偏黃道也選的奇特。
不走京都大路,卻是從白家出來,一路抬著轎子出京,從西南城門出去,一路沿著京郊城牆根,行至東北城門再京城,一路回永寧侯府。
這樣折騰下來,等轎子到了永寧侯府,太陽都落山了,再行過拜堂禮,待到董策送走登門的賓客,回到新房,怕是連掀起蓋頭的時間都沒有,就到了第二日新婦給公婆敬茶拜見家中長輩的時辰。
這還不算其中因著種種意外而耽擱的時間。
如此安排,不知董策和白月棠這對璧人心頭如何,不知為了博慧貴妃和蕭煜麵子而登門的賓客心頭如何,反正當日聽吉祥碎碎念的把這些有一搭沒一搭的說出來的時候,顧玉青卻是苦笑他們這樁婚事,前世今生,皆是好事多磨一波三折。
當時唏噓董策與白月棠是苦命鴛鴦,如今,他們的痛苦,卻是能換得她的片刻歇息。
畢竟她一宿未眠,正好給了她足夠的時間來休息調整。
原本想著,隻是合眼養神,卻不成想,毫無睡意的她,沾枕頭之前,滿腦子還是蕭恪、父親、龍陽山,一沾枕頭,立刻就毫無意識,睡過去了。
枕邊一枚玉佩,一改前幾日的粉紅色光芒,又恢複了最初的那淡淡的幽藍之色,朦朧一團,似隱若現。
顧玉青安睡之際,徹夜長談過後,蕭煜送了蕭恪回宮。
在禦書房中向皇上請過安,稟明昨夜蕭恪在他府中留宿後,又陪著皇上磨了一會子牙,才得出來。
因著今日董策大婚,他是董策早就算定的迎親人選,無法,隻在宮中逗留一個多時辰,就得離開。
密查那絲帕一事,則暫由蕭恪一人去做。
出了宮,蕭煜直奔永寧侯府,才進府,還未及與董策碰麵,原本該在內院花廳招待女賓的白氏,不知怎麼,就出現在他麵前。
白氏身後,立著一個嫋娜多姿的姑娘。
“你怎麼來的這樣晚,害我在這裏好等。”擺著長輩的姿態,白氏嗔怪的笑道。
蕭煜目光滑過白氏身後的姑娘,轉眸看向白氏,到底是一家子親戚,縱然厭惡她為人,可到底還是要給董策和舅舅麵子,含笑道:“舅母是特意等我?”
方才蕭煜去看那姑娘,本意不過是想要確定她究竟是不是那個白氏非要塞到他府裏的那個娘家外甥女兒,可那匆匆一瞥,落到白氏眼中,卻是額外憑空多出許多其他情愫來。
頓時眉眼笑意越發濃了幾分,“來來來,我給你介紹,這個是婉晴,就是之前我給你說過的,我娘家的外甥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