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靜毓……
顧玉青聞聲,忙強行將心頭滾動的烈烈情緒壓下。
今日皇後一局,她必須全力以赴,不能因為任何事情分神,斷不能讓皇後的陰詭伎倆得逞。
而太後,在顧玉青斂起心緒的一瞬,早就抹幹眼角淚痕,嘴邊含上笑意,情緒收斂的速度,莫說顧玉青望塵莫及,縱是慧貴妃,隻怕也要自歎不如。
顧玉青心頭又一次歎息,果然那句老話不假,薑還是老的辣!
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顧玉青款款起身,低聲道:“娘娘,阿青還是暫且告退吧,過幾日再來與娘娘說話。”
蕭靜毓與顧玉青之間的事,太後自然是知道,聞言隻當她是心頭不願見到蕭靜毓,有意避開,歎了口氣,點頭道:“去吧。”
太後方才語落,就聽得環佩叮當,珠簾掀起,顧玉青起身轉頭,正好與蕭靜毓迎個正麵。
往日風華絕代嬌豔欲滴的嫡公主,因著幾樁事情的磨搓,最近幾次相見,她眼底麵上,皆是戾氣洶湧,因著胸腔那份怒氣,整個人便帶了猙獰的氣息。
沉香閣一事,對她的打擊,實在太大。
縱是太後麵前,她竭力的壓著,可壓得住怒氣,卻壓不住多日來無法安眠的倦色。
眼底青黑,容顏蒼白,厚厚的脂粉都無法遮蓋她發自骨子裏的憔悴。
既是正麵迎上,顧玉青少不得屈膝行禮問安,畢竟,她與蕭煜尚未成親,身份依舊隻是大臣之女。
礙著太後,蕭靜毓尚算和顏悅色,卻是沒想到,顧玉青起身竟是徑直朝外走,登時就微微挑眉,“怎麼?你要走?”
顧玉青淺笑頷首,算作回答,腳下步子不停。
“我才來,你就走,你這是在躲著我了?”
及至顧玉青行到與蕭靜毓並肩處,蕭靜毓一把扯了顧玉青的衣袖,狀似玩笑般說道,隻是直視顧玉青眸子,眼底迸射著凶光。
背對太後,顧玉青挑眉含笑,嘴角微揚,“公主多慮了。”話是如此說,可麵上表情,落到蕭靜毓眼底,那就是赫赫挑釁。
蕭靜毓本就這些日子心神難定,終日惶惶,血氣浮動,怎麼禁得住顧玉青的挑釁,登時眼底泛紅,氣息加重。
好在她身側青紅及時的扯了她的衣袖,低聲在耳邊不動聲色似有若無的提醒一句,才讓她差點爆發出來的脾氣克製了下去。
卻是太陽穴被逼的突突直跳,捏著帕子的手,手背青筋畢現。
顧玉青輕飄飄略過一眼,眉眼含笑,抬步離開。
出了太後寢宮,如意正立在門前,見她出來,忙迎上,瞧著左右無人,壓低聲音道:“小姐,這手鏈裏的藥粉皆已被取出,已經按著小姐的吩咐處置妥當了。”
顧玉青點頭,將如意手中的珊瑚紅手鏈接過,徐徐戴在腕間。
肌膚勝雪,手鏈似火,蔥綠的袖口半遮半掩,倒也好看。
一路從太後寢宮到皇後娘娘的生辰宴大殿走去,吉祥在顧玉青耳邊低聲回稟方才探聽的消息。
“小姐,奴婢聽說,也並非牛乳生蟲子,是前一個皇商送來的牛乳不幹淨,落了蠅蟲在牛乳中,內務府當即便斷了他的供應,另擇新的供應皇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