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慧貴妃的寢殿中,因著慧貴妃傍晚就宣稱身子不適,皇上一番詢問過後,被慧貴妃央了另擇他處歇息。
和衣倚靠在背後的靠枕上,慧貴妃的貼身宮婢一麵替她捶著腿,一麵低聲說道:“娘娘,按著您的吩咐,謠言已經遞到了皇後娘娘寢宮。門口侍衛把守的緊,那謠言,傳不出來,隻會嘔爛在那裏。”
“另外,奴婢已經打點過,確保明兒一早九殿下行事不會出現任何阻礙。”
要回稟的事情說畢,那宮婢便低眉垂眼,一下一下替慧貴妃捶著腿,不再多言。
慧貴妃手中端著一盞玫瑰露,聞言略略點頭,算是回應,眉頭微蹙,目光緊緊凝著杯盞中的玫瑰花瓣,神思冥冥。
謠言一事,乃顧玉青拜托她之事,顧玉青並未明說究竟為何,可從她字裏行間,慧貴妃猜的出,此番舉動,顧玉青若是達成,隻怕皇後此生將再無望出那宮門一步。
禁足與廢後,也不過是一步之遙。
距離再大,大不過君心。
至於那牛乳,什麼她食了之後身子欠安,什麼停了那牛乳的供應,不過是她送到皇後宮中的謠言罷了,對於如何停了太後娘娘與皇上處的牛乳,卻依舊能讓那牛乳照樣每日被送進來,她有的是其他法子不打草驚蛇。
就是不知,究竟是何人作怪,竟然要對這牛乳投毒。
心頭一個長歎,慧貴妃換了個姿勢。
幫蕭恪肅清路障,卻並非顧玉青信函中所要求。
上次蕭煜問詢蕭恪出生時那些事情的時候,慧貴妃就已經心頭有了答案,縱並不知這蕭恪與赤南侯府究竟是什麼關係,卻也篤定,蕭恪的身份,非同尋常。
不過卻是是友非敵。
她在宮中的眼線眾多,蕭恪在她得了顧玉青信函之後不過片刻便前往皇後宮中,且又潛伏院中古樹之上,其目的如何,參考著顧玉青讓其相助散播謠言一事,慧貴妃已是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至於顧玉青為何將那樣的事交給蕭恪而非讓她一並代勞,慧貴妃不得而知,卻是願意助蕭恪一臂之力。
畢竟,憑著蕭恪與顧玉青的關係,將來,他會是蕭煜不可缺少的左膀右臂。
一夜沉思,直至將近天明,有宮婢傳來消息,蕭恪已經成功暗中護送白薇離宮,熬了一宿的慧貴妃才褪去衣衫睡去。
這廂她才入睡,那廂,原本以為自己會一夜不合眼的顧玉青,卻是隨著枕邊神玉幽藍的光澤散去,惺忪睜眼。
睜眼一瞬,瞧著外麵已經蒙起亮光的天色,顧玉青登時一軲轆爬起,裹了被子探出腦袋,朝外喊道:“吉祥,什麼時辰了?”
“小姐,剛剛卯初,再睡會吧,如意還未回來呢!”吉祥聽到動靜,推開裏間門,搖身進來,一麵說,一麵給顧玉青到了一杯熱水。
從被子縫隙中伸出一隻手接了那杯盞,送到嘴邊喝下一口,複又將杯子遞回給吉祥,顧玉青搖頭道:“不睡了!”
“周秉德已經立在院子裏等著了,小姐可是要見他?”既是顧玉青說不睡了,吉祥便將其要穿的衣衫拿到火龍處烤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