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躺著身子,周秉德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斜昵著苗二,道:“我說你又何必呢!你在這裏麵遭這些罪,吃這些苦,值得麼?就算是你們密謀之事成功了,於你本人,你又能有什麼好處?”
“聽說苗疆的皇室,早就死絕了,你們就算是滋事作亂,也是群龍無首……”
周秉德與苗二打著心理戰,可他此言才出,一直怒目直視他的苗二,忽的麵皮一抖,吼道:“你們的皇室才死絕了呢!”
話音兒被苗二突兀打斷,周秉德卻是不怒反笑,看向苗二,道:“你這就是睜眼說瞎話了,我們的陛下此刻正在禦書房裏批閱奏折呢,我們的皇子們也正在兢兢業業的替父分憂呢。反倒是你們,別的不說,就是前朝你們進貢給我們先帝作妃嬪的那個穆太妃,都亡故了,你們還有什麼盼頭。”
周秉德的攻心術,話題開的可謂冒險。
他不過一個尋常百姓,又從何而知宮中之事呢,此時卻是大喇喇的講出穆太妃之事。
高達一夜酷刑,都不能撬開苗二的嘴,這個看似魯莽無心的漢子,執拗起來,這脾氣,也是夠一壺。
周秉德隻能想盡辦法,去攻擊他心頭最為在乎的東西。
因著對苗二知之甚少,此時也隻能揣摩著說。
好在此刻牢房裏,唯有他二人,無論他說什麼,也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說著話,周秉德溜了一眼苗二的下腹之處,繼續慢悠悠的道:“你說你,都成了和太監一樣的人了,還不知道為自己打算!難道你不替自己打算,還有人替你打算?”
“家裏可是有什麼兄弟姐妹沒有啊?”明知苗二與苗大乃親兄弟,周秉德刻意問道:“他們可是成親沒有啊?你的婚事,他們可是替你操心過沒有啊?”
隨著這一話題的提起,周秉德發現,苗二一直憤怒如雷的麵上,忽的被他扯開一個口子,有別樣情緒便順著那口子彌漫出來,漸漸將那如雷的憤怒遮蓋衝散。
心頭微動,覷著苗二神色,周秉德順著這話題,繼續道:“你們這些苗疆人,謀逆作亂,想必是一家子齊上陣吧,你的哥哥,他成親沒有啊?他作亂,又是圖個什麼?”
說著,周秉德狀似玩笑般,道:“該不會,他的夢中情人就是苗疆皇室之人,他密謀作亂,完全就是為了心上人的夙願,而你,不過是他的炮灰罷了。”
此言一出,苗二登時眼底波光大顫。
周秉德知道,自己是說對了方向,當即一鼓作氣,“嘖嘖,我可真為你不值!都說兄弟情比金堅,女人如衣服,沒了再換,現在看來,你這兄弟,還不如一件衣服呢!”
說著,周秉德話音一頓,忽的坐起身子來,道:“你說你就這麼死扛著,若是死在這京衛營的牢房裏,你的親人們會不會因為你的死而停止他們的作亂計劃?”
“哦,對了,還有,你昨兒夜裏被捉來,按道理講,你的親人們早就該知道這消息,京衛營什麼名聲,但凡住在京都的人,無人不知,你說他們有沒有四處奔波著要救你出去啊!”
自問自答,周秉德搖頭,“我看是沒有,要不然,高統領怎麼就整整審問了你一夜啊!流水的刑具,嘖嘖,用了整整一夜,我瞧著都覺得頭皮發麻,快要嚇死過去了,你可真厲害,硬是咬住牙用這條命給別人換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