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煜說罷,慧貴妃便道:“可就算是為了給英國公籌款才偷換牛乳商,眼下發現這牛乳商就是苗疆細作,以皇後的睿智,難道就判斷不出孰輕孰重?認下與苗疆細作勾結是何罪名,認下為了幫英國公籌錢,又是何罪名,這兩者,根本不可相提並論,皇後怎麼就寧肯認下勾結通敵之罪,也不願意說呢?”
蕭煜冷笑,“皇後不說,自然是因為,英國公的那個外室,來頭不小,她說不得,她若是說了,整個英國公府都要遭滅頂之災。”
慧貴妃聞言,不由蹙步轉頭,朝蕭煜看過去。
蕭煜就道:“英國公的外室乃遼東被廢太子嫡長女,這樣的身份,是英國公敢說還是皇後敢說!”
慧貴妃登時吸一口冷氣,不由抬手捂嘴,“天!”滿目驚詫,“遼東被廢太子嫡長女?”
蕭煜點頭,“來頭不小吧!”
震詫過後,慧貴妃越發壓低聲音,道:“這事,你怎麼知道?難道京都之內,知道的人不少?”
蕭煜搖頭,“這種事,英國公藏著捂著都來不及,怎麼敢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我知道,是因為當年遼東那太子尚未被廢之前,我見過他那嫡長女一麵,此次在西山,也是運氣,恰好撞上,不過當時匆匆一瞥,並未認出,還是回去之後明路提醒我,才想起來的。”
“苗大苗二敢張口就要三萬兩的銀子做條件,隻怕也是費了一番心思,特意調查了的。”
慧貴妃恍然點頭,喃喃道:“難怪皇後寧肯背下通敵的罪名,也不肯說出緣由,這英國公若是知道,他養個外室就把自己親女兒斷送了,不知作何感想!”
“他作何感想兒臣不知,可皇後的主意,兒臣卻是猜得十有八九,她是篤定父皇會留她一命,想著隻要有蕭禕和英國公一日,等到蕭禕將來登基,她就還是獨一無二的太後,所以,才心甘情願幾乎想都不想就背下那罪名。用這幾年的屈辱換的後半生的榮耀,她這算盤,打的不錯。”
說著,蕭煜語氣略頓,又道:“皇後當年在密林中替父皇當下此刻利劍那件事,母妃可是有眉目了?”
這件事一日不查明,縱然再大的罪名,皇後也無死罪,隻要活著,她便時時刻刻都有機會重振旗鼓。
“眼看年關將近,除卻宮中大大小小一應宴席,還有每年一次的祭祀,這種事,離不得皇後,到時候,隻要蕭禕和英國公略作努力,父皇必定又會把皇後放出來。”說及此,蕭煜眉宇間帶著絲許無力,“一旦縱虎歸山,再尋這樣的機會,就難了。”
說話間,已經到了慧貴妃的寢殿,宮女打起簾子,母子二人相繼進去,慧貴妃換了家常衣衫,蕭煜則隻是接過宮女遞上的帕子擦了把臉。
收拾停妥,各自落座,接著方才的話題,慧貴妃麵色凝重道:“查了這麼多年,一直沒有頭緒,昨兒顧玉青進宮,我將此事同她提起,她說也跟著一起查查,不知道她那裏會不會有什麼進展,希望年前就有結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