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救活了婉姨娘,等到侯爺回來,什麼話,他隻問婉姨娘便是,自己一點責任沒有。
心思拂過,管事恭恭敬敬對白氏說道:“夫人,不管是非對錯如何,既然這婉姨娘還活著,隻要大夫來了將她救醒,到時候,清者自清,也能還夫人一個清白。”
說罷,不及白氏答言,他便隔著門檻道:“快抱了婉姨娘到裏屋床上去,別毒藥解了,再著了風寒,病上加病。”
侯爺不在,除非實在情非得已,他定是不會踏入婉晴屋子半步。
白氏抵靠在門框上,一雙眼睛看著被管家捏在手裏的那包鼠藥,一顆心通通通跳個不停,冷汗一層一層爬上後背,捏著手帕的手,抖個不停,此時此刻,再難有半點當家主母的風範。
若是這鼠藥被別人拿了,她還能仗著自己一府女主人的身份,將其硬生生奪回來,將人滅口也就是了,反正縱然眼下有人圍觀,可那紙包裏究竟包了什麼東西,那些圍觀的人尚不知情。
可這人偏偏是府上的管事。
這位管事祖上幾代都是永寧侯府的管事,從他太爺爺,爺爺,他父親,到他,雖是個奴才,可他在府中盤根錯節的勢力,隻怕比她都強。
更何況,因著最近一些日子婉晴與她鬧得不可開交,侯爺偏心,怕她趁著他不在做出什麼傷害婉晴的事情,親自叫了管事看護婉晴,這無形便是給了他極大的權利。
可若是不將那藥粉奪回,一會侯爺回來了,難道就坐以待斃?
氣若遊絲的抵靠在那裏,白氏頂著一張蠟黃的臉,心頭千回百轉,急的都要哭了。
正焦灼,立在她一側的嬤嬤便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袖,將聲音壓得極低,說道:“夫人何不趁此機會,讓婉姨娘徹底長眠。”
白氏聞言一怔,轉頭看向嬤嬤,用同樣低的聲音道:“她死了,誰來證明我的清白,她可不是我毒死的。”
嬤嬤眼珠左右飄忽,確定無人偷聽,便繼續道:“夫人怎麼這樣糊塗,就算是婉姨娘醒了,她會證明您的清白嗎?莫說方才眾目睽睽之下,這包鼠藥就是從您身上落下,就給了婉姨娘鐵一樣的把柄,縱然無此一出,憑著婉姨娘的心性,她也會咬著您不放!”
白氏咬唇,“分明不是我……”
嬤嬤就道:“她哪裏管真凶是誰,說不定真凶就是她自己,她是想要陷害夫人,要不,怎麼我們剛來,她就中毒,她的丫鬟有偏偏從您身上撞出藥粉來,這蹊蹺夫人難道看不出來?”
白氏聞言,不由蹙眉細思。
嬤嬤眼見白氏動容,繼續道:“隻要婉姨娘一會醒了,她必定是要一口咬定,您就是真凶,到時候,她做人證,管事手裏有物證,您這罪可就不擔也要擔下。所以,趁著大夫還沒有來,您幹脆就……”
話音兒一停,嬤嬤伸手偷摸做了個殺了幹淨的動作。
白氏頓時眼皮一跳,“現在殺了她,她的丫鬟也要一口咬定我是真凶,更何況,管事那裏……我未必說得清。”
“一個丫鬟,一個管事,再大的體麵都是奴才,您可是一府的當家主母,侯爺自然是信您的,還沒有聽說過,為了個奴才的證詞,就非要將主母定罪的道理,縱然侯爺心頭有疑,此事也隻能大而化小,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