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伸手接過,將紙包打開,轉頭從醫藥箱內取出一根銀針,挑了一點出來,細細辨認,片刻後,將銀針收好,紙包重新包起,對董淵道:“就是這個。”
一直沉默的管家,微微皺眉,眼底帶著審視的狐疑,朝大夫看過去,“你肯定?”
被管家如是淩厲一問,大夫當即心尖微縮,卻是深吸一口氣,麵不改色竭力鎮定,道:“肯定,若是旁家,我不能肯定,但是貴府的鼠藥因為不是從外麵買來現成的,是自己做的,與那些市麵上的大不相同,所以,還是能肯定的。”
董淵聞言,轉手抄起那包鼠藥,劈頭蓋臉朝著腳下白氏砸去,“賤婦!你還真是蛇蠍心腸,連自己的女兒都不放過!我董淵娶了你為妻,真是瞎了眼。”
眼見婉晴已經無礙,白氏卻是因著方才一頓打不省人事,嬤嬤當即上前,替白氏辯解,“侯爺,這當真不是夫人所為,侯爺莫要錯怪了夫人,侯爺試想,夫人若是有心要毒死婉姨娘,又怎麼會在管家過來的時候依靠在門邊。”
隨著嬤嬤說話,管事心頭微微頷首,嬤嬤所言,也正是他的疑惑之處。
白氏若真是真凶,行這等事,勢必要合門掩窗,又怎麼會屋門大開呢!
“更何況,三小姐乃夫人親生,夫人怎麼會毒死三小姐,侯爺明察!”嬤嬤緩出一口氣,繼續道,“這件事,分明就是有人蓄意陷害夫人。”
董淵橫她一眼,惡狠狠道:“陷害?這包藥粉,難道不是從她身上落下?”
嬤嬤當即搖頭,“不是,這藥粉不是從夫人身上落下,夫人身上,怎麼會有這樣的醃臢之物,是她,”說著,轉頭指了方才被白氏毆打的丫鬟,道:“是她將這藥粉藏在袖子間,趁著與夫人相撞,佯做出藥粉從夫人身上落出的樣子來,是她陷害夫人。”
嬤嬤之所以替白氏出頭說話,實在是如果白氏被問罪,而婉晴卻活下來,莫說女兒小慧爭一爭上位的機會,她作為跟了白氏幾十年的老人,婉晴要收拾,隻怕頭一個目標就是她。
這個時候,她當然要力挺白氏。
管家當初瞧得真切,眼見這嬤嬤說瞎話,卻是隻在心頭兀自思量,並不戳破。
嬤嬤如是說,董淵一雙眼睛便朝那被白氏打的半死不活的丫鬟看過去。
那丫鬟連滾帶爬,哭這跪到董淵跟前,道:“侯爺替我們姨娘做主!”一麵說,一麵砰砰砰磕起頭來。
董淵對上她,語氣總算是略略緩和一些,道:“究竟如何?”
她便抬頭,睜著一雙霧氣朦朧的眼睛,道:“侯爺明察,這鼠藥,的確就是夫人身上落下的…..”
她話未說完,一側的嬤嬤便怒目橫過去,“賤蹄子,休要漫口渾說,夫人倘若真有殺婉姨娘的心,何必自己動手,這種髒活,隻派了奴婢做就是。”說著嬤嬤又看向董淵,“侯爺試想,這種事,有哪個當家主母要自己手上沾血的。”
她說的氣勢咄咄,董淵心下卻是搖頭,別人家的當家主母自然不會,可白氏……任何常理推論的可能性,在白氏身上,都不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