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此事實在關係重大,我們在京都做任何調查,都不如派人到遼東戰場親自一看,若是軍中並無暴亂,可見先前那封密信也是有人作偽,此人目的是想要誣陷赤南侯,讓陛下自斬猛將,自斷手臂。可若軍中的確發生暴亂,那先前的密信,隻怕也是真的。”
蕭禕帶著椎心泣血的語氣,重重說道。
一側公孫牧在他言落,不及皇上開口之時,蹙眉,一臉茫然驚疑,道:“什麼密信?難道陛下也收到狀告赤南侯的密信?”
蕭禕滿目悲慟,“不是收到狀告赤南侯的密信,而是赤南侯與遼東皇室私通的親筆信,不知被何人夾帶在了發往京都的文抵中,王道生昨兒收整那些文抵的時候,偶然發現的。”
公孫牧聞言登時大驚,“什麼,赤南侯私通遼東皇室……這怎麼可能!他可是陛下最最信任的人,陛下把滿朝精銳良將都集齊到他的麾下,他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暴跳過後,又不由挑眉,“確定是顧侯爺的親筆信?”
蕭禕沉沉點頭,“是他的親筆信。”
公孫牧登時大怒,“難怪那副參將要密信給我,說軍中暴亂,先前我還覺得是有人陷害顧侯爺,如此看來,竟是真的!憑著他的本事,憑著他手中所握的精銳部隊,他怎麼可能連連失利!”
公孫牧此言說的可謂錐心。
將士作戰,戰場形勢瞬息萬變,哪怕手握天兵天將,也有可能失敗,他卻是一言堵死顧臻所有失敗的可能性,莫說實際上顧臻至此並無敗局,縱然有,在他看來,那就是有貓膩。
“不僅失利,還謊報軍情,一麵配合遼東部隊節節敗退,一麵還要欺瞞皇上,陛下……”狀似揣測之語因著心頭悲憤激怒無法再說下去,公孫牧“撲通”雙膝跪地,抱拳道:“陛下,臣願領兵奔赴遼東!”
皇上聽著公孫牧與蕭禕的一言一語,心頭隻覺有萬箭刺穿,憤怒襲遍全身,彙聚頭頂,天靈蓋猶如要炸裂。
隻是,再怎麼憤怒,心頭唯一的理智還是讓他沒有一口答應公孫牧的話,無論如何,還是要等禁軍那邊的消息。
眼見皇上不接話,蕭禕道:“公孫將軍稍安勿躁,父皇已經派禁軍搜查赤南侯府,赤南侯若是通敵,絕不可能是此次戰場反水,在此之前,必定就與遼東皇室有過密函往來,若是能搜出一二,此事便事鐵定無疑,若是沒有,隻怕還是要先派人到遼東一探究竟。畢竟涉及顧侯爺清白,不能莽撞。”
公孫牧聞言,登時暴躁,氣咻咻道:“難道這證據還不夠足,還要再查,等到再查,隻怕顧侯爺已經就領著遼東猛將衝到城門下了!”
皇上眼底波光頓時一顫,本就震怒的心被公孫牧幾句話撩撥的越發氣忿,可再怎麼怨怒,曆經過各種陰暗齷齪腥風血雨的他,心頭到底還是有著一絲冷靜,這份冷靜,不是能被任何人任何話所左右。
公孫牧一派慷慨激昂的話落音兒,卻不得皇上接話,多少有些尷尬,老臉微紅,不由朝蕭禕看過去一眼。
蕭禕微微搖頭示意,讓他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