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電光火石,顧玉青還是敏銳的捕捉到,頓時心口鬆下半口氣,蕭煜那邊,是成了!
隻是這半口氣尚且未徹底鬆下,隨著禁軍統領抬腳進來,她的那口氣就又一次懸起。
幾步行走,及至與顧玉青並肩而立,禁軍統領目光微蹙,似有若無從她麵上滑過,轉瞬對向皇上,舉拳回稟,“陛下,這是從赤南侯府中搜查出來的東西。”
一麵說,一麵雙手捧上,是厚厚一摞信函。
顧玉青聞言,登時麵上做出大驚之色,“陛下讓人搜查了赤南侯府?”
驚駭下,帶著倒吸冷氣的慌張。
目光直勾勾盯著那些被內侍總管轉手交到皇上手裏的信函,一眼看到夾在其中一張顏色泛黃的毛邊宣紙,提在嗓子眼的那口氣,倏忽落下,隻麵上情緒,紋絲不變。
接過信函,一封封看過去,皇上原本就凝重而充滿怒氣的臉,登時帶上劍拔弩張的戾氣,在最後一封信函看過,如鷹的眼睛抬起,直直射向顧玉青,隨著目光逼視,手中信函被他一把揚起,劈頭蓋臉,直朝顧玉青門麵甩去。
宣紙縱然非利刀,可厚厚一摞砸來,皇上又是裹足了力氣,顧玉青登時被打的眼冒金星,腳下一個趔趄,身子不穩,跌跌撞撞朝後到退幾步,才險些站穩。
信函從她臉上飛逝而過,飄落在地,卻是在她額角留下一道殷紅的血痕,血珠滾滾,順著素白的麵頰簌簌而下,讓人瞧著,隻覺刺目。
不及顧玉青彎腰去撿地上密函,立在一側的蕭禕和公孫牧卻是先一步彎腰,各自撿起幾張密函,放目去看。
手中密函匆匆一覽而過,蕭禕登時滿目匪夷所思,“四弟竟然與顧臻一起通敵?這怎麼可能?這裏一定有什麼誤會,四弟什麼人,我可是再清楚不過,他連本朝事務都懶得多問一句,怎麼會做出通敵叛國的事情來。”
蕭禕言落,公孫牧無縫隙接話,道:“什麼可能不可能的,曆朝曆代,那些本朝毫無實力的皇子為了一奪帝位,有多少人是借助敵國力量!”
蕭禕滿目驚駭,怔怔轉向公孫牧,顫著手中信函,拔高聲音道:“你是說,四弟的不學無術紈絝不羈都是佯做樣子,他是為了……”
後麵的話尚未說完,便被公孫牧一語截斷,“四皇子在我朝並無堅實的靠山,他想要奪位,走這條路,也不是沒有可能,眼下,就是不知,究竟是顧臻通敵在前,還是四皇子通敵在前,亦或者,是顧臻與四皇子結為姻親,為了十拿九穩的奪下帝位,他二人合計通敵!”
分析揣測之語,公孫牧說的咄咄。
語落,轉頭對向皇上,滿麵急色,“陛下,事已至此,顧臻通敵已經是板上釘釘,陛下不要再猶豫,臣即刻就率兵前往遼東,補救戰事,興許還為時不晚!”
一直沉默立在皇上身後的內侍總管覷著顧玉青慌張戰栗的神色,心頭幽幽一歎,到底是個女子,都到了這種時候了,竟然不知反抗!
歎息過後,思忖再三,斟酌開口,“陛下,此事畢竟涉及赤南侯和四殿下,還是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