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說什麼,否定還是認下,亦或者,解釋……
微微抬眸,撞上皇上陰毒的眼神,蕭禕心尖猛縮,鋪天蓋地的恐懼劈頭蓋臉砸下,他闞白的嘴唇略略抖動,腦中卻是在這瀕臨死亡的絕望下,飛快的旋轉起來。
不行,不能就這樣,他謀劃了那麼久的事情,難道到頭來隻是搬起一塊巨大且鋒利無比的石頭,對準了自己?
就算不能扳倒顧臻和蕭煜,他也要留著青山在。
眼下情形,隨著顧玉青的猛然一擊,幾乎將所有的局麵全部逆轉,那些所謂的有力證據,也成了可笑的存在。
逼著自己將精神振作,蕭禕幾個深呼吸,抬眸對上皇上的眼睛,做出一副幡然悔悟的樣子,道:“父皇,永寧侯一事,的確是兒臣所為。”
皇上聞言,登時一聲冷哼,“算你還有膽量承認。”
“兒臣眼紅蕭煜受父皇偏愛,同樣是父皇的兒子,兒臣卻得不到蕭煜所得的一半,兒臣心頭委屈,兒臣嫉妒蕭煜,故而才在永寧侯那裏做手腳,兒臣所想,也不過是讓永寧侯鬧出幾次大簍子,給蕭煜扯一扯後腿,讓父皇厭棄蕭煜些,多分些愛給兒臣。”腦中飛快旋轉的結果便是蕭禕打起感情牌。
他這樣的解釋,於情於理,都是說得通。
既與顧臻一事,朝政一事徹底分開,又向皇上陳明他心頭所願,他的一切舉動,不過是個得不到愛的孩子為了得到愛而做出的魯莽舉動罷了。
雖然所做之事的確是不地道損陰德,可他的初衷,卻是為了分得那不公平的愛。
皇上就算是要懲罰,想必也不會太過如何。
顧玉青聞言,心頭冷哼,她怎麼會讓蕭禕的如意算盤得逞,他構陷父親,謀害蕭煜,這兩個她生命中最為重要的男人,她怎麼肯讓他得意。
“既然殿下毒害永寧侯府的三小姐隻是為了讓陛下厭棄四殿下,那我是否可以認為,在三殿下眼中,所有的人命,不過是你手中兒戲,任由你拿捏操控,就連尊貴如永寧侯府的嫡出小姐,在殿下眼中,也是毫無分量的草芥。永寧侯府與慧貴妃娘娘一脈相承,殿下尚且如此,那普通百姓,在殿下眼中,豈非連草芥都不如?”
隨著顧玉青的話,蕭禕胸膛劇烈的起伏,這個女人,他隻想一刀戳死她,讓她閉嘴,“你休要給我扣帽子,永寧侯府一事,我承認是我心中嫉妒蕭煜才失去理智而為,這於黎民百姓有何幹係,朝野上下,誰人不知我惜民愛民,哪一次發生天災人禍,我不是衝在最前麵,這些事,父皇都看在眼裏,不是你幾句挑撥就能抹殺。”
說罷,蕭禕轉頭,看向皇上,“父皇,兒臣有罪,兒臣願意領罪,可眼下,顧臻一事,蹊蹺頗多,兒臣以為,無風不起浪,還是應該先派人到遼東一探究竟,無事最好,有事也好從速應對,至於兒臣的事,兒臣任由父皇發落。”
“是啊陛下,縱然這封信函是假,可從戰場傳來的那兩封,卻是真的,陛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一直沉默不知如何插話的公孫牧立刻接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