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
都是你,是你害我到這個地步!
縱然心知,因為當年皇後與英國公合謀密林刺客一事被揭露,明日皇上回宮,定然不會輕饒皇後,廢後甚至處死都是極有可能,可此時此刻,佟妃滿腔憤懣,隻想親手將皇後掐死。
這一念想,猶如瘋狂生長的野草,在佟妃心頭極速彌漫,將她五髒六腑緊緊纏繞包裹,勒的她喘不上氣。
皇後,我要你死,我要你死在我手裏才好!
西山之行,隨著天色漸明,徹底結束,一路疾行,不及中午,皇上就已經換了衣衫穩穩坐在禦書房的寬大椅子中。
內侍總管親自到文淵閣,在布滿灰塵的陳年文檔中,尋到當年遼東廢太子尚且未被廢黜之時,代表遼東,向本朝寫的朝賀信函,並一些其他信函。
掃去灰塵,捧著厚厚一摞,一路小跑,送至禦書房,“陛下,這些,都是遼東廢太子當年親筆之物。”
隨意從最上端抽出一張信函,皇上拿了從蕭禕府邸搜查出的那兩封源於遼東的信函,並列放在麵前,細細作比。
凡是相同的字,皆有相同的筆跡!一模一樣,連神韻氣勢,停筆頓挫,都是一模一樣!
唯一的不同,那便是蕭禕府邸的那兩封信函,筆跡更為蒼穹有力,而文淵閣尋出的,則顯得略為稚嫩些。
而這唯一的區別,卻也成了證實此乃出自一人之筆的鐵證。
歲月如礫,能打磨人的容顏心性,更能沉澱人的筆跡。
倘若這兩封信,當真是一模一樣到毫無差別,那才真的有蹊蹺…..時隔這麼多年,又經廢黜幽禁,遼東廢太子的筆跡,怎麼會沒有變化!
盯著眼前的信函,凝著其上的字跡,皇上一雙眼睛,寒光凝聚。
縱然心頭早就有了準備,可事實擺在眼前,還是不由雷霆大怒,一把抓起麵前信函,刷刷幾下,撕的粉碎,“可惡!”
內侍總管當即將身子躬的更低,“陛下息怒。三殿下,到底是您親生骨肉,縱然犯下滔天大錯,可多半也是因著年少無知,血氣剛盛,受了英國公的蒙騙,才做出這大逆不道之事。”
皇上氣咻咻的哼道:“他年少無知?朕的這些皇子當中,包括被端王調換的蕭鐸,隻有他,最最陰翳奸詐,明明十幾歲的少年郎,心性卻是比幾十歲的人都要毒辣冷冽。若非他自己願意,誰能強迫他引誘他!”
怒極之下,皇上將禦書房的書案拍的啪啪作響,“是他,是他想要奪了朕的江山,才和遼東廢太子達成共謀,合作互利!合作互利!”
磨牙允血,一陣咆哮怒吼,連日來的火氣,似乎是終於找到了一個發泄的端口,倏忽間,傾瀉而出。
怒斥罷,大口喘著氣,片刻,皇上道:“傳朕旨意,英國公府,謀逆通敵,罪證落實,遊街示眾,午時斬首。”
內侍總管點頭領命,一一記下。
“還有那遼東廢太子的嫡女,把她放到遊街隊伍之首,囚車前,立一道牌子,寫清她的身份!讓這天下人也看看,英國公究竟是為了什麼,背叛朕!不是朕無情不講情麵,是他實在讓朕把所有情麵全部都耗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