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七章 確定(1 / 2)

內侍總管將合歡殿的消息封鎖的密不透風,一絲半點落不到皇上耳中,隻可憐蕭靜毓,堂堂嫡公主,在一群內侍手中,過著求死不能的暗無天日的修羅場日子。

且不說蕭靜毓這裏如何,跪靈三日之後,蕭煜作為在外開牙建府的皇子,總算可以夜間燒了夜紙之後歸府。

才一回去,便當即讓明路調了他在真定府的手下,去王家莊打探消息,所去之人,以他在真定所開藥堂的坐堂大夫戚銘為首。

倘若那人當真是梅妃,他需要萬分謹慎,決不能有絲毫閃失。

梅妃當年被草席卷了扔到亂葬崗時,早就被皇後用酷刑折磨的麵目全非,縱然有幸被人救活一命,隻怕容顏早與當日不同。

戚銘精通醫術,更擅辨人作畫,隻要五官臉型沒有盡毀,他就能從這些細微之處,繪出其原本樣子,雖不能十分準確,卻也有七八分之像。

更何況,一個人,縱然五官容顏再怎麼改變,她眼底神情卻是難改,而戚銘恰能將這神情活靈活現繪於紙上。

及至第靈期五日夜間,蕭煜著一身素白孝服才一回府,管家就稟,戚銘在書房等候,蕭煜當即拔步過去。

書房大門推開,原本立在當地的戚銘當即轉頭看去,見是蕭煜,不及蕭煜進門,便舉拳躬身,行禮問安。

屋內暖黃色的燭光照在戚銘挺拔的身姿上,為他如鐵堅毅的臉頰曲線勾勒出幾道溫順服帖。

這份溫順,也唯有在蕭煜麵前,才有。

醫術高超,武藝非凡,繪工上品,更兼他乃本朝慣出名儒大士千禧山山主關門弟子,這樣的本事和身份,若非聽喚於蕭煜麾下,隻怕單憑他自己的能力,封侯拜相,絕非難事。

可他卻是心甘情願,為蕭煜所用,成為他真定藥堂的一個小小坐堂大夫。

寬大的雕花雙扶手木椅中,蕭煜一身孝衣落座,隔著偌大的書案,朝戚銘看過去,“如何?”麵頰微微繃緊,帶著些許凝重。

看戚銘的目光,與看他所有其他暗衛屬下,一樣。

戚銘當即從衣袖中取出一幅卷了的畫紙,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將畫紙展開,恭敬上前,遞到蕭煜桌案上。

入目便是一個身著絳紫色撒花棉裙的女子,坐在迎窗大炕上,就著屋內炕桌上一盞灼灼紅燭,信手插梅。

她的樣子,哪像是鄉村婦孺。

縱然未著宮裝,可單憑她的衣著款式與擺弄臘梅的姿態,就算不是宮中貴人,也是大戶人家的當家主母,高貴典雅,渾然天成。

視線上移,落到她的麵頰,看到麵上有一方淡粉色邊角處繡了如火紅梅的麵紗,蕭煜不由蹙眉。

“屬下守了兩個日夜,也不見她將麵紗掀開,隻得就著麵紗作畫。”戚銘眼見蕭煜神色,當即道,話語中,帶了惴惴不安。

蕭煜未言,隻凝眉朝著麵紗上方那一雙盯著手中臘梅的眼睛看去,隻一眼,渾身登如閃電襲過,捏著畫紙的手電擊般顫抖,心頭仿若萬馬奔騰海浪咆哮。

縱然相隔數年,可梅妃那雙似笑非笑似嗔非嗔的眼睛,蕭煜還是一眼認出,梅妃的眼睛,與蕭炎,如出一轍,他怎麼會認錯,哪怕她的眼角處有厚厚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