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煜言落,皇上凝著蕭煜的眼睛怔怔不語,看的蕭煜心頭有些發毛,可麵上卻是一副乖張不羈,“父皇,難道兒臣說的不對?我怎麼覺得,挺有道理!”
皇上幽幽凝著蕭煜,啟唇開口,聲音低沉且慢,幾乎是一字一頓,“你知不知道,如果蕭恪當真是顧臻的兒子,後果是什麼?”
蕭煜點頭,“當真如此,混淆皇室血脈,罪同欺君,滿門抄斬啊!”說的滿不在乎。
“你就這麼肯定,蕭恪不是?”皇上眼底波光微動,卻是一閃而過,轉瞬,便是如寒潭古井一般,毫無波瀾。
蕭煜道:“兒臣方才都說了呀,蕭恪有可能就是顧臻的兒子,是他想行不軌之事,在十年前布下蕭恪這一步棋。”
“那你知不知道,這滿門抄斬,究竟意欲為何?這滿門裏,必定包括顧玉青!”皇上一瞬不瞬凝著蕭煜,像要將他看透。
倒不是皇上忽然發現了蕭煜的端倪或者異樣,而是忽然驚覺,這個兒子別不真是個傻子吧……
明明愛顧玉青愛的連命都能不要,卻偏偏又說出這種話來!
蕭煜聞皇上此言,登時小白眼一翻,“父皇您當我傻嗎!”
皇上……
“兒臣當然知道顧家滿門包括顧玉青!她是顧臻的嫡女,第一個就包括她!”小白眼有一番,滿臉不滿。
皇上嘴角抽了抽,“難道朕斬殺顧臻滿門,你舍得?”
蕭煜卻是一臉篤定的搖頭,“若是旁人混淆皇上血脈,父皇必定將其滿門抄斬,可若是顧臻,兒臣覺得,父皇對他最大的懲罰,也就是幽禁了。”
“反正早些年,顧臻天天北荒山道觀裏泡著,估計他也不怕幽禁,而顧玉青,兒臣一樣可以娶她做兒臣的王妃啊!這毫不衝突。”
“你說朕不敢殺顧臻?”皇上眼角一挑。
蕭煜又搖頭,“不是不敢,是不忍心也不舍得,且不說顧臻的能力和功勞,單單赤南侯府世代忠良戰功累累,再加顧玉青的外祖,祁北姑蘇家,滿門忠烈,英魂無祭,父親若當真將赤南侯府滅門,可就意味著,我皇室一舉滅了祁北姑蘇家和京都赤南侯府家,這……”
“不說我朝百姓要沸反盈天,就是鄰國,像遼東,南越,滄瀾,隻怕都要笑得肚子疼了!”
皇室一舉滅了……早年先有端王設計覆滅祁北姑蘇家滿門,如今又有他斬殺赤南侯府……
還真是如蕭煜所說,皇上心頭輕輕一籲,這兒子不傻!
的確如蕭煜所言,就算蕭恪是顧臻偷梁換柱進來的孩子,他也絕對不會用國法處置顧臻,蕭煜說最多幽禁,可他怕是連幽禁也做不到,太後還在呢……
莫看當年他處置端王,太後一言不發,可若他要處置顧臻和顧玉青,太後第一個就不答應。
一則端王實在歹毒,拿太後的性命做他奸計的賭注,徹底寒透了太後的心,二則,太後將顧玉青和姑蘇彥看的那樣重,如今姑蘇彥沒了,顧玉青若是有個三長兩短……
今日不過是中了一刀,連盧俊義都說無礙了,太後還是惴惴不安,這樣子,根本就是把顧玉青當做至親的骨肉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