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院院正立刻便道:“陛下,民間倒是有一位相傳精通各種手術之神醫,可惜那位神醫一直行蹤不定,若要在一日夜的功夫將其尋到,怕是不易,另有,聽聞那神醫有個怪習,便是給人瞧病不論金銀,隻看眼緣,瞧不上的,就是五花大綁,也不肯動刀。”
皇上好容易從太洪方丈和顧澤慕口中聽到希望,渾濁的眼底一瞬間迸出晶亮的光,忽的太醫此話,登時怒氣上頭,一把扯下跟前禦醫頭上管帽,朝那說話禦醫劈頭蓋臉砸去。
“既是民間有如此神醫,為何不盡早請入宮中拜師學藝!可見你們素日心胸狹隘刁鑽,偏偏此時說出這樣的話來糊弄朕!”
被扯帽子的禦醫隻是驚得一個激靈,那被砸的禦醫卻登時麵若死灰癱坐在那裏,心頭懊惱,他到底是哪根筋抽到了,竟是說出這種話來。
這簡神醫尋得到尋不到,都是禁軍統領的事,到時候領罰領賞的也是禁軍統領,他隻需報出簡神醫的名號就是,何必……
皇上斥責完那禦醫,不再多看他半分,隻吩咐,“去讓禁軍統領帶人去找那大夫!”
語落,顧澤慕當即道:“不必!”
正要邁出腿的小內侍腳下步子一頓,同所有人一樣,滿目驚愕,齊齊看向顧澤慕。
顧澤慕則是一臉不符他年歲的沉穩果毅,棱角分明的臉,像極了沙場之上策馬赤誠的顧臻。
顧澤慕沒有看向皇上,而隻是對滿地禦醫道:“留下你們當中最擅長止血調氣之人,餘下的,立刻去翻查你們能觸及到的所有醫學書籍,尋找毒蔓藤的相克之物,立刻。”
他的聲音不大,甚至因為蕭煜的昏迷不醒而有些不由自主的壓低,卻是帶著如狼的氣勢,竟是不比龍顏聖威低多少。
被一個不滿十一歲的孩子如此氣勢吩咐,一種太醫,竟是無一人心頭有雜色想法,隻齊齊朝皇上看去,隻要皇上一聲令下,他們便當即執行。
皇上狐疑的眼光略過顧澤慕,凝過他那像極了顧臻的側臉,深吸一口氣,對一眾禦醫道:“按照他吩咐的做!”
禦醫得令,飛快離開。
擁擠的禦書房登時氣氛不再那麼凝重,被留下的兩個符合顧澤慕要求的禦醫,則是齊齊看向顧澤慕,等他吩咐。
而顧澤慕則是轉頭朝太洪方丈瞧去,“方丈確定四殿下方才服下的解藥對症嗎?”
太洪方丈轉頭去看蕭煜。
解藥若是對症,盡管有度藤蔓的作用,那蕭煜嘴皮上的烏紫,也該褪去,可現在……不僅沒有褪去,反而更加加深,氣息沉沉吐出,搖頭,“並不對症。”
皇上同顧玉青,被這話驚得幾乎喘不過氣來,胸口像是壓了千斤重石。
顧澤慕便道:“方丈可否告知,你給他吃的解藥,主要成分為何?他所中之毒,又是何物?”
太洪方丈聞言並不多話,立刻從他的搭喇裏取出兩粒藥丸,指了其中深黑色的一顆,“這是毒藥,”指了另一顆,道:“這就是我給他吃的解藥。”
顧澤慕撚起那顆毒藥放置鼻尖仔細一嗅,轉手將那藥丸碾碎,拇指同食指,來回搓動那藥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