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唏噓過後,顧玉青吩咐道:“將我新作的那條雲錦裙拿來,另外取了前一陣子四殿下送來的那套頭麵。”
顧玉青發現,陸婉珺每每看到她身上的衣物首飾的時候,眼神總是格外猙獰,灼灼的熱光赫赫顯示的都是想要占為己有。
這種求之不得,想必痛苦。
嗯……閑來無事,讓她痛苦痛苦,權當娛樂了。
一番梳洗打扮,顧玉青攜了吉祥如意直奔秋香園。
陸婉珺麵色微白,披頭散發躺在床榻上,一眼看到立在她麵前的顧玉青,登時眼珠都要紅了。
顧玉青身上的雲錦,那花式款式,她竟是連見都沒見過。
還有顧玉青頭上的頭花珠釵,每一樣都光彩奪目熠熠生輝,那分明高貴奢華的光澤,卻是刺的她眼睛生疼。
一雙手死死捏著身上覆蓋的錦被,陸婉珺本就痛苦的麵色,就愈發的難看了。
憑什麼,憑什麼顧玉青要穿要戴這麼好的東西,她連進個宮都進不得,一下午的冷風吹得她脊梁骨都要斷了。
心頭如同盤踞了一跳熏了雄黃酒的蟒蛇,不斷地扭動翻滾,攪得陸婉珺一腔火氣越燃越旺。
顧玉青心滿意足瞥了陸婉珺一眼,對滇陽王妃道:“姑祖母叫我來何事?”
陸婉珺躺在滇陽王妃的大炕上,滇陽王妃背後靠著一方靠枕,守在陸婉珺旁邊,冷眼看著顧玉青。
賤人,害的她們被寒風吹了一下午,她居然還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來,這是來示威的嗎?
一想到今日下午在宮門口的那一通寒風裏的無果的等待,滇陽王妃就氣的渾身發抖。
若非有人從中作梗,那麼顧及顏麵的皇上,又如何肯讓她一把年歲就那樣等在宮門口。
這作梗之人,除了顧玉青,必定再無旁人。
原先滇陽王妃對顧玉青還隻是厭惡,此刻,卻是實打實的恨上。
尤其再看到顧玉青頭上身上的價值連城,心頭就愈發不是滋味。
當年她出閣,帶出去的嫁妝可謂寒酸,顧玉青倒是從頭到腳的闊綽,越看,滇陽王妃越覺得,顧玉青穿戴的,分明就是應該屬於她的東西。
她也是赤南侯府的女兒,憑什麼這些東西,這些榮華富貴,都讓顧玉青享受了去。
她必是要討回屬於自己的那一份。
死死攥了攥拳頭,滇陽王妃心頭越是恨,麵上就越是扯出了和善來,隻是她的這一份和善,浮在臉上,實在猙獰可怖。
滿目擔憂心疼的看了陸婉珺一眼,滇陽王妃道:“你姐姐肚子疼的緊,你快趕緊請個大夫來給她瞧瞧。”
顧玉青轉眸瞥過炕桌上那碗醉八仙,心頭微動,擰眉道:“可是著涼了?京都不比雲南,冬日的風實在猛烈的很,就連我這個土生土長的,出去都要裏裏外外穿幾層,可是姐姐方才出門穿的少了?我讓人給做了熱湯來。”
滇陽王妃頓時……
她的話難道表露的不夠清楚?
做熱湯來……熱湯怎麼能比得上大夫!
“是不是著涼了,你我誰也說不好,還是趕緊請大夫吧,你瞧你姐姐疼的。”滇陽王妃再次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