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剛剛轉身,就有院中仆人圍了過來,“青梅姑娘,你和王妃說說,我們都覺得那如意姑娘說的有幾分道理。”
“是啊,咱們要是馬上回雲南,住客棧也就罷了,可要是還在京都盤亙幾日,住客棧,實在不方便,還是租賃個院子的好。”
“對呀,租個院子,王妃住著也舒坦,咱們也方便伺候王妃,在客棧裏,一則吃食不方便,二則洗漱不方便,三則,客棧人多,魚龍混雜,萬一讓人衝撞了王妃,如何是好。”
“對呀對呀,青梅姑娘,你和王妃說說,可千萬莫讓王妃因為和顧大小姐置氣,就住了客棧!”
“青梅,咱們到底是繼續留在京都啊還是立刻回雲南呢?”
“青梅,小姐真的成了貴人?”
……
青梅不動聲色含笑點頭,“還是看王妃的意思吧,你們稍安勿躁。”
一麵說,一麵穿過人群,直朝正屋進去。
前腳邁進門檻,眼見外屋無人,飛快的將手心裏捏著的那字條丟到一側火盆裏,火舌一舔,那字條頓時灰飛煙滅,青梅提腳進了裏屋。
外麵那些仆人說話的聲音,滇陽王妃隱隱約約聽到些,不由蹙著眉頭冷臉看向青梅,“怎麼回事?我聽著她們說什麼客棧院子的,出什麼事了?”
青梅道:“顧大小姐讓如意給您送銀票。”
說著,將厚厚一摞銀票捧上。
滇陽王妃原本正要怒斥回絕,一眼瞧見那銀票的厚度,滑到嘴邊的尖酸刻薄的話頓時吞了回去,
舌頭打了個轉,道:“怎麼就說起客棧了?”
青梅將如意的話一五一十回稟出來,“……他們是覺得如意的話有道理,讓我在您跟前遞句話,怕您被顧大小姐給氣糊塗了,賭氣住進客棧去。”
滇陽王妃臉色一冷再冷,明明胸口憋得生疼,卻是一句話說不出來。
她當然不會去住客棧了!
她堂堂滇陽王府的王妃,怎麼能去住客棧!
更何況,住客棧,那得多貴啊!
她這上上下下百十餘號人,哪裏住得起!
隻是,這話從如意口中說出,她若點頭,不就成了聽顧玉青指使安排了嗎……
從昨兒一早到現在,滇陽王妃還一口飯沒有吃,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幹脆不接青梅的話,隻道:“去讓廚房擺飯吧。”
一個小丫鬟立刻出去傳話,隻前腳才走,後腳就又折返回來,“王妃,廚房婆子說,廚房米麵菜肉,一應還沒有置辦。”
滇陽王妃立刻臉一黑,“我養她是吃幹飯的!”
小丫鬟縮了縮肩膀,“她說,您……您沒有給她銀子,她有心置辦,沒錢啊!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從昨兒起,她們也什麼也沒吃,都餓著呢!”
滇陽王妃頓時又想吐血,“顧玉青,你個毒婦!”
青梅眼底神色微動,不動聲色上前,替滇陽王妃捋捋後背,勸道:“您何必再和她生氣,氣壞了身子,親者痛仇者快,她們求之不得呢,倒是害了咱們小姐,依奴婢之見,還是趕緊尋宅子的要緊。”
說著,青梅語氣一歎,給滇陽王妃捋後背的動作也滯緩,道:“隻是今兒日子特殊,除夕夜,也不知道好不好租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