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蕭睿回到靜安胡同,已經是金雞報曉時分。
蕭睿一腳踏進大門,就看見南安王的隨從立在門前,一臉焦灼的迎上他,“殿下,您可回來了。”
蕭睿皺眉,陰著臉看向他,“出什麼事了?”
那隨從眼見蕭煜這副神色,不由心頭咯噔一聲,他倒是事多渾忘了,今兒宮門口一事,殿下顯然還在記恨他去的晚。
因著他是南安王的隨從,南安王此刻和蕭睿又是關係微妙,深怕自己一言一行引得這對父子越發不和,那隨從便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恭恭敬敬道:“王爺讓奴才在此候著殿下,殿下一回來,便讓奴才請殿下去書房議事。”
抬頭覷了一眼還灰蒙蒙的天色,蕭睿一麵朝裏走,一麵狐疑,“議事?這個時候?”
那隨從吞一口口水,陪笑道:“許是要緊的大事。”
蕭睿深深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提腳徑直朝南安王的書房而去。
一路跟著蕭睿,穿過亭台樓閣,那隨從實在忍不住,便道:“殿下,今兒宮門口一事,奴才實在不是刻意去的晚,實在是奴才因事耽擱了。”
蕭睿冷聲說道:“去的晚就是去的晚,莫非,你還想要刻意去的晚?”
那隨從登時被蕭睿這火藥味十足的話堵得語噎。
有心再解釋,卻是已經行到書房門前,隻得心頭一歎,將此事壓下,上前一步叩門通稟,“王爺,殿下回來了。”
“讓他進來!”
門內,南安王的聲音,明顯帶著怒氣。
那隨從聞音,不由心下沉沉歎了口氣,帶著些許無奈,轉臉,一臉笑容,伸手推門將蕭睿請進去。
蕭睿才進門,那隨從還未來得及將大門合上,隻見一方硯台便迎麵飛來,直直砸向蕭睿。
蕭睿今兒一天除了憋氣就是憋氣,五髒六腑都要被氣成灰了……此時進門,招待他的居然是南安王憤怒砸來的硯台,蕭睿心頭的火氣,就再也控製不住。
武功高絕的他,隻略略一個抬腳,那飛撲而來的硯台便換了方向,直直順著原路回去,直朝南安王門麵飛撲。
猝不及防的驚變讓南安王頓時臉色一白。
南安王砸出硯台,原本用的力氣並不算多大,可蕭睿一腳蹬上,硯台再飛回,便是淩厲不可擋之勢。
南安王本身武功平平,這硯台來的又霸道,眼看直逼眼前,他頓時腦袋一偏,剛剛躲開,那硯台便順著他耳邊,擦著頭皮而過,至砸上他背後的柱子。
發出“咣當”一聲巨響。
南安王心有餘悸,臉色素白若紙,餘驚未退,抖著嘴皮陰鷙的目光射向蕭睿,啪的一拍桌子,怒吼道:“逆子,你要弑父不成!”
此時,蕭睿已經落座他一貫坐著的椅子,手邊沒有茶盞,屋內沒有小廝侍奉,他便撚起一側茶盞蓋子,置於手中把玩。
南安王陰戾憤怒的聲音落下,蕭睿不急不緩,慢悠悠道:“父王嚴重了,孩兒一貫忠孝,父王又不是不知。父王幾個兒子,難道不是孩兒最得父王心?”
南安王被蕭睿氣定神閑的樣子氣的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