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死士二字,齊煥心頭突突大跳,果然……
倏忽間,體內一股熱氣流竄,所至之處,隻覺麻軟無力,口舌幹燥,雙目呆滯,腦中混沌一片,喉頭腥味愈加濃鬱。
蕭煜嗯了一聲,朝陶曄問道:“朝臣擅自豢養死士,是何罪?”
陶曄道:“與造反同罪,誅九族!”字正腔圓,聲似洪鍾。
齊禦醫登時隻覺眼前一黑,嗷的一聲就栽倒過去。
齊煥憋在嗓子眼的那口血,便在陶曄如雷的聲音落下,“哇”的吐了出來,“你好歹毒!”手臂抬起,有氣無力,指著蕭煜。
蕭煜斜昵他一眼,“多謝!”
揚頭掃過一眾朝臣,目光如炬,在他們麵上一個一個凝過。
那些個家裏豢養有死士的,一個個就像是被油煎火烤一樣,生不如死。
一陣地獄一般的靜默過後,蕭煜咳了一聲,道:“大理寺卿齊煥,擅自豢養死士,按照本朝律法,理應誅九族,隻是念在他終於先皇的份上,隻將齊家一門,滿門抄斬,即可執行!”
齊煥咬牙看著蕭煜,“你才要登基,就要行如此重的殺戮,你就不怕,這殺戮與你而言,是釜底抽薪?”
蕭煜一聲哼,“我實在是怕你齊家這把柴火把我的鍋給燒漏了!”
言落,當即有侍衛上來,將齊煥齊禦醫拖下,另有禁軍直奔齊府。
待到大殿之上被清掃幹淨,蕭煜威嚴立於金殿之上,冷冽的雙眼深邃不可見底,“今日齊妃一事,但凡走露一點風聲,我不介意將這朝堂大換血,反正已經開春,科考即將進行,有的是有誌青年想要大展宏圖!”
一句威脅,嚇得滿堂朝臣諾諾應是。
若是旁人,也就罷了,偏偏這主素日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誰都不放在眼裏,想幹嘛就幹嘛的。
當年皇後還在的時候,這主就能一腳將皇後寢宮的門踢飛。
他若當真動了怒,把朝堂大換血,也未嚐沒有可能!反正,他也沒有名聲需要考慮。
不像先皇,顏麵第一,這位,顏麵名聲,早在登基之前,就沒了!
現在,他若做出混賬事,那是理所應當,他若有政績,那是皇恩庇佑。
一想到這裏,一眾朝臣隻覺前途一片黑暗。
他們……好像拿捏不住這新主的七寸軟肋。
說出去的話,收到了應有的效果,蕭煜滿意點頭,轉頭問禮部尚書,“這吉時誤了,如何是好?”
禮部尚書一頭大汗,立刻道:“既有災星相撞,想必之前算出的吉時便非真正的吉時。”
欽天監主事聞言,立刻上前,“沒錯,方才臣掐指一算,此時才是真正的吉時。”
蕭煜……
你們說瞎話的本事,怎麼比我都厲害!
一場登基議事,足足比預定多耗費了兩個時辰,總算告結。
大臣們拖著濕漉漉的後背,告退離開,暫去宴席大殿等候夜裏的登基宴席。
慧貴妃則是留了一眾妃子到自己的寢宮說話。
蕭煜行過登基儀式,如今,慧貴妃便是太後了,這稱呼,自然也就從本宮,轉為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