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從鞏城回來,林瑞明顯的感覺到,齊總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脾氣暴躁,一言不合就摔東西。
就像現在一樣。
“啪”的一聲脆響,精致的青花瓷水杯摔在地上,瞬間碎的四分五裂,碎片濺到一個高管的褲子上,四十多歲的男人嚇得渾身一顫。
“齊總,這件事情我們真的都在盡力在挽回損失,是死者家屬得寸進尺,要價一次比一次高,我們也是在沒有辦法……”
“室外演出安全永遠都是最重要的!你們幾個在位這麼多年,連這點基本常識都不知道嗎?”伴隨著齊莫杋的怒吼,文件被狠狠的摔了出來,不偏不倚落在剛才說話的男人腳下。
男人猛地一個顫栗,大氣不敢喘一口,額頭上爬滿了細汗。
“齊、齊總,安全監測我們一直都很重視,隻不過這次……”後麵的話沒說話,被齊莫杋的一個眼神逼退了下去,心裏直呼委屈。
安檢員老婆生孩子,臨時請假,然後這塊就小小放鬆了一下……之前演出過那麼多次從來沒有發生過這件事情,誰想到這次偏偏就出了事故。
高架坍塌下來,直接砸死了一個員工。
眼看下周一就要開始演出了,死者家屬天天去演出現場大鬧,嚴重影響到了演出的進展。
這是公司和政府合作以來最大項目的一次公演,公司不僅邀請了海外的投資商,就連市政的高管都會親臨現場,到時候如果有一丁點的紕漏,他們誰都付不起這個責任。
“滾!這件事情如果處理不好,你們幾個立馬給我卷鋪蓋滾蛋!”
“是……是……”
得到“赦免令”,幾個高管魚貫而出,林瑞正在猶豫著要不要走。
“把設計部經理給我叫上來!”齊莫杋手裏捏著今天早上剛送來的設計圖稿,看著右下角部門經理一欄揮灑自如的“喬倩”兩個字,眸光忽然變得幽深。
林瑞心裏一緊,麵色如常的應道,“是。”
電話鈴響的時候,喬倩正在整理鞏城項目的圖稿,看到是林瑞的來電,下意識猜到了什麼。
乘電梯來到辦公大樓的頂樓,出了電梯,林瑞就迎了上來,大大方方地問,“你跟齊總是不是吵架了?在鞏城發生什麼事兒了?”
“什麼都沒有,別瞎猜。”喬倩心裏有點亂,不知道等下該怎麼麵對齊莫杋。
五天了,她強迫自己習慣沒有他的日子,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把全副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去。
可沒想到,還是擺脫不了命運的安排。
“扣扣!”她敲了兩聲辦公室的門,裏麵傳來齊莫杋冷漠的聲音,“進!”
她推門走到他辦公桌前麵,恭敬疏離的問,“齊總,您找我?”
齊莫杋垂頭認真看著麵前的文件,從喬倩的角度隻能看到他黑亮的發頂在燈光下呈現出健康光亮的顏色,甚至能聞到他洗發水淡淡的清香味。
齊莫杋頭也沒抬的說,“先坐那兒等會兒,我把手裏的工作忙完再說。”
喬倩不知道他想幹什麼,想著在他辦公室裏,又是光天化日,他也不能對自己做出什麼報複性的舉動,“哦”了一聲,乖乖走到不遠處的沙發上坐下來。
林瑞進來給齊莫杋彙報工作的時候,順便幫她沏了一杯咖啡,濃鬱的香味飄散在辦公室裏。
“齊總,宋小姐打電話約您中午一起用餐,這是飯店地址。”說著,她遞過去一張名片。
她來幹什麼?齊莫杋蹙眉,眼睛的餘光看到不遠處的那道身影,眸中忽然精光乍現。
“我知道了,我忙完就去。”話雖這麼說,不過以他對宋展欣的了解,她永遠都不是肯坐以待斃的人。
“好,我這就轉告宋小姐。”
果然,沒一會兒辦公室的門就被人推開,宋展欣踩著一雙晶鑽細高跟出現在他們麵前,一襲優雅輕盈的月白色抹胸長裙,大波浪的栗色卷發隨意的披散在身後,精致的妝容看起來格外的賞心悅目。
她推開辦公室的門,目不斜視地走到齊莫杋的辦公桌前,“齊大哥,好了嗎?我先把我媽接過去了,她已經在飯店裏麵等我們了。”
“阿姨已經去了?”齊莫杋微訝。
“是呀。她說你工作比較忙,害怕讓你等著影響工作,所以早早地就讓我把她先送過去了。”
“稍等,很快就好。”說著,齊莫杋把桌子上的文件收拾了一下,站起身。
喬倩覺得自己就像是被人遺棄在一腳的玩偶一樣,讓人呼來喝去也就算了,偏偏還得聽他和宋展欣旁若無人的閑聊。
心裏忽然堵得慌,她適時的站出來,恭敬道,“齊總,如果沒什麼事兒的話,您先忙,我下去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