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應該是下樓放醫藥箱,她等他離開這才轉身進了書房,暖黃色的燈光下,秦景之前放在桌上的那本書還在。

她走上前,將書拿了起來。

是博爾赫斯的詩集。

裏麵夾著的書簽上有一行鋼筆字:我給你一個從未有過信仰的人的忠誠。

字體明明看起來工整,但是筆觸的收尾卻帶著幾分張揚的味道。

很難想象那樣一個氣質內斂矜貴,甚至於五官冷峻的男人,竟然會如此用心寫下這樣的一句詩。

她將書簽拿起來,有一張照片毫無征兆掉了下來。

等到那張照片掉在地上,她餘光清晰地看到了那張照片上女孩的身影,穿著白色長袖裙,抱著書本坐在教室裏,眉眼彎成了月牙兒。

是傅安雅,也就是現在的她。

裴少安過來的時候,站在門口就看到小女人站在桌前的身影,身形嬌小,遠遠地看過去像是一個長不大的小孩模樣,安靜而溫柔。

鬼使神差的,他抬腳走了進去。

宋安雅正看照片看地認真,知道腰際被身後突如其來的力量抱住,她才下意識地顫抖了一下,緊接著炙熱地呼吸已經貼在了她的耳畔,“就這麼膽小?”

她指節攥緊了相片,下意識偏開了臉蛋。

“裴少安。”

“嗯?”他將下巴抵在了她地頸窩,嗓音清雋,“怎麼了?”

她閉了閉眼,好半晌才咬著唇角將手裏的照片放在了他麵前,“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發現現在的我根本不是當初你喜歡的那個傅安雅,你還會喜歡我嗎?”

“傻瓜,”男人輕輕地勾唇笑了笑,“不管是現在的你還是以前的你,都是我喜歡的模樣。”

她有些恍神,“是嗎?”

“你不相信?”

“沒有,”她下意識地反駁,察覺到他不安分的動作,刻意把自己的手臂抬了起來,“我就是覺得事情變化地太快,我有些措手不及。”

男人當即發現了她手腕上的異常,“你手怎麼了?”

她垂眸看著自己手腕上的紅疹,突然就不自覺地輕輕勾了勾唇瓣,“我也不清楚,可能對什麼東西過敏吧。”

本來以為沒什麼事的,她索性就堵了一把,沒想到這具身體竟然對紅棗也過敏。

還真是連老天爺都在幫她。

郝月基本上是連夜趕了過來,最後做了基礎的檢查,發現是食物過敏,但是已經將近一年的時間,宋安雅的身體資料都是她熟知的,過敏源從來就沒有紅棗這一項。

“真是奇怪了。”她扶了扶眼睛。

宋安雅托腮看著她,“怎麼了?”

她搖了搖頭,“紅棗過敏,不過好在吃的不多,開點藥就好了,以後跟棗有關的最好都避開,具體的情況還得等我去醫院拿儀器做個詳細檢查。”

宋安雅很是乖巧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直到郝月離開,她才有些無奈地撇了撇嘴,但是唇瓣卻帶著淡淡的笑意,“唉,怎麼辦呢,我竟然紅棗過敏了。”

裴少安看著她精致無暇的臉蛋,總算是明白過來了她的小聰明。

“怎麼,覺得你過敏了我就不能動你了?”

“沒有啊,“她言笑晏晏地看著他,“我隻是覺得我親愛的老公這麼寵愛她的老婆,所以這點小事當然會縱容著她啦,我說的對不對?”

裴少安瞧著她活色生香的眉眼,麵色很是溫淡,“我知道你的一切,怎麼不知道你紅棗過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