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點印象,”她微微點頭,然後慢條斯理地抬手舒緩著自己的眉梢,“我好像還記得是你強行把我帶走的,跟土匪頭子黑社會一樣。”
哪裏是記得,這些都是她暗戳戳問了張媽的。
張媽跟了傅安雅一年多,對於傅安雅的生活喜好乃至於別的都是一清二楚,為了有備無患以備不時之需,她之前才多張了個心眼。
裴少安呆楞在原地,突然就勾唇笑了一聲。
“你這話說的什麼意思,”他的嗓音莫名有些輕快,“我可是你老公,你怎麼能說你的老公是土匪頭子黑社會呢,合著還是我把你強行帶走坐壓寨夫人了?”
宋安雅心裏瘋狂點頭,臉上卻是一派雲淡風輕。
強人家的老婆唉好不好,雖然你是裴家少主,權勢滔天,但是搶婚這件事怎麼也算是拉不上台麵啊。
裴少安對上她的眼眸,不知道是打消了顧慮的原因還是別的什麼,倒是直接抬手在她的腦袋上摸了摸,嗓音低沉,“你既然都這麼說了,我好像沒有什麼必須要反駁的理由。”
“好了,壓寨夫人,跟你的土匪老公回家。”
他不容分說地將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帶著她往門外走。
但是宋安雅知道,他沒那麼容易打消顧慮。
這件事遲早會被知道,她必須在非常短的時間內處理好這一切。
回到南灣別墅的時候已經接近深夜,她前腳剛進門,一眼就看到了安靜放在大廳中央的那幅畫。
背景是禮堂,男人穿著得體的白色西裝單膝下跪在新娘麵前,捧著新娘的手輕輕落下一吻,而新娘的頭發盤成髻用皇冠紮起,好看的眉眼帶著動人的笑容。
油畫特殊的筆法,遠看層層疊疊立體卻不突兀,筆觸也都是恰到好處。
宋安雅下意識地回頭,“這是……?”
“你不是想要?”
裴少安將外套丟在了旁邊的沙發上,唇瓣帶著淡淡的笑容,“怎麼說也是我的壓寨夫人想要的東西,我要是不親自拿回來,豈不是顯得我不夠誠意。”
宋安雅猝不及防被他從身後環抱,刹時呼吸都有些緊繃。
“你拍下來的?”她問。
“嗯,”男人的呼吸浸染在她的耳蝸,嗓音帶著動聽的呢喃,“隻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幫你得到,這是我之前答應過你的。“
宋安雅目光落在那幅畫上,有些遲疑,“你之前……還答應過我什麼?”
“想知道?”
她本能地點了點頭,“想。”
“諾,”裴少安揚了揚下巴,猝不及防將自己英俊的臉湊到了她的紅唇麵前,“那你吻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她猝不及防被他的臉撞到,轉身的同時彼此的臉頰幾乎要貼在一起。
這是她第一次跟一個男人的距離有這麼近,就連心跳都不可抑製地加快,腦袋當機了半秒,突然就側開臉蛋在他的臉頰落下輕輕一吻。
“好了。”她眨巴著眼睛瞧著他。
裴少安原本扣著她腰肢的手驀然停住,隨即唇瓣的笑意已經蔓延到了眼角眉梢。
”我之前答應過要做一百件讓你感動的事,”他輕笑地鬆開禁錮著她腰肢的手轉身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今天這件事是第八十九件。”
宋安雅有些不解,“你怎麼就知道這幅畫會讓我感動?”
“很難猜到嗎?”他微微挑眉,“秦景一直負責保護你的安全,但是中午他跟我打電話說你給孟安陽打了電話,想要那幅畫。”
宋安雅刹時有些緊張,“你監視我?”
“我隻是確保你的安全,”他原本搭在膝蓋上的手動了動,“而且你也沒告訴我,你什麼時候認識了宋安雅,又是什麼時候跟孟安陽關係好到不惜四千萬買一副名不副實的畫。”
其實他很明顯已經在生氣了,但是卻還是心平氣和地在跟她講道理。
要麼就是隱忍地太多習以為常,要麼就是心思深沉故意試探。
宋安雅放在身側的手不由自主地微微攥緊了裙擺,然後上前幾步走到了他的麵前,微微彎腰看著他,“你生氣了?”
“我有什麼好生氣的。”男人語氣寡淡地厲害。
“……”
宋安雅對於這種口是心非的行為倒是覺得有些好笑,但還是秉承著不能暴露自己身份的目的緩緩開了口。
“其實也沒什麼,隻不過我跟宋安雅有過一麵之緣,我那時候有幸見過郝然郝畫家的作品,很是喜歡,剛好前段日子宋安雅消失了,我就借此想讓孟先生拍下來,也算是物歸原主。”
話是半真半假,但是可信度還是有的。
裴少安盯著她認真且有些笑意的臉蛋,突然就麵無表情地站了起來。
宋安雅看著他朝她走過來,下意識微微後退了一步,”怎……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