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台詞說完,孟安陽看著從樓梯口下來的男人,狀似不經意地開口,“裴家沒有下請帖?”

旁邊趨炎附勢的一些狗腿子就興衝衝開了口,“早就過來了,不過好像跟裴太太去了樓上。”

孟安陽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我怎麼記得季先生好像是傅安雅的男朋友,怎麼這會兒倒訂婚宴換了新娘?”

“孟總不知道嗎?”

旁邊人興衝衝地看著他,嗓音刻意壓地很低,“裴太太是被裴先生搶過去的,而且今天這場宴會裴家壓根沒看上眼,是裴先生為了讓裴太太死心才親自過來的。”

孟安陽唇瓣微勾,“是嗎?”

“是啊,肯定是,”旁邊人一臉篤定,“裴先生那對裴太太可是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啊。”

準確來說,整個瑪雅市的上流社會沒有人不知道。

坐在旁邊的宋安容臉色相當不悅,甚至放在膝蓋上的手已經死死地掐入了掌心裏,濃稠的血跡甚至滲入了指甲。

台上的兩個人在外人眼裏看起來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可是孟安陽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目光在周圍掃了一圈,本來都打算起身,結果卻毫無預兆地看到了門口出現的兩道身影,眸色一下就滯住。

裴少安握著身側女孩的手,直接在旁邊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訂婚宴順利地舉行著,直到訂婚宴最後要挨桌敬酒,尤其是裴少安身為傅家的準女婿,自然免不了客場,而且還應該是頭一家。

季景時穿著得體的禮服,視線在宋安雅的身上淡淡掃過。

眸色凝滯了半分,終究還是端著酒杯將酒送了上去,可是原本坐在座位上的裴少安並沒有接酒,隻是抬眸看著他。

“這杯酒,我不認。”

傅老爺子舊疾複發去了後麵休息,這會兒倒是傅思靜的臉色整個垮了下來,“姐……姐夫。”

裴少安麵無表情地看著她,然後拉著身側女孩的手站了起來。

“季先生,”他兀自勾起了唇角,臉上帶著諱莫如深的笑,“你自己的女人最好自己看好了,不然我可不保證她在我麵前能夠全身而退。”

他說的意思很明了,傅思靜一眼就知道。

她下意識地睜大了雙眸,動作幅度很小地拉住了孟安陽的衣角。

“老……老公。”

那樣怯生生的一句,好像真的是被嚇到了的模樣,哪知季景時隻是端著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抬手握住了傅思靜的手。

“我的女人再怎麼任性,也比不上裴太太萬千寵愛在一身,而且聽裴總聽這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思思把她的親姐姐怎麼著了呢。”

其實宋安雅不明白。

明明剛才是他說要跟她私奔,甚至於剛才冒險救了她出來,可是現在卻突然向著傅思靜說話。

不過後麵也算是自我理解透徹了。

怎麼說也是有頭有臉的訂婚宴,要是這件事真的被人知道,免不了敗壞名聲,尤其是對於現在的傅家來說。

裴少安沒反駁,自己是握著她的手,然後慢悠悠地轉身倒了一杯酒,示意著季景時的方向。

“這杯酒,是我代安雅敬季先生的。”

他握著酒杯,唇瓣帶著勝券在握的笑意,“訂婚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