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於他來說,已經不僅僅局限於喜歡。
她就那樣突兀地闖入了他的生命裏,成為了他平靜歲月裏不死的希望,貧瘠生活裏的英雄夢想,也是他多年來有過的,唯一信仰。
……
宋安雅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她夢到裴少安知道了她不是真正的傅安雅,然後掐著她的脖頸要她把真正的傅安雅還給她。
她呼吸不了,隻能不斷地去掙紮,甚至說不出一句完整話。
直到她從混沌中驚醒,就看到了麵前近在咫尺男人的一雙深邃安靜的眼眸,“做噩夢了?”
她盯著他的臉,好半晌沒說話。
裴少安捏了捏她的臉,“怎麼了?沒睡醒?”
她搖了搖頭,突然就抬手攀上了他的脖頸,嗓音低地近乎呢喃,“我好像有一點喜歡你。”
裴少安撐在她身側的手驀然頓住。
“你說……什麼?”
宋安雅這會兒才算是驟然清醒,對上他的眼眸直接就偏頭躲開了那道灼熱的視線,甚至掀開被子想要站起來,“沒什麼。”
她從他懷裏鑽出來,“我去洗漱。”
裴少安看著她的身影進了浴室,沉默了好幾秒,才確定剛才的話不是自己的幻聽。
浴室裏麵的東西應有盡有,宋安雅趕忙打開水池的開關將冷水拍打在臉上,她盯著鏡子裏自己的臉,心跳莫名其妙紊亂地厲害。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怎麼了。
明明裴少安所做的一切都隻是因為她是傅安雅,可是她卻還是覺得自己有那麼一瞬間的心動。
想到孟安陽說過的那些話,她怎麼也無法說服自己平靜下來。
她想的都是這些莫須有的事情,所以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等到關掉花灑裹上浴巾,這才發現她竟然沒有拿換洗的衣服。
她在原地躊躇了好一會兒,才輕輕地朝著門外試探地喊了一聲,“裴……裴少安?”
外麵無人應答。
裴少安坐在沙發上,氣定神閑地看著沙發上放著的裝衣服的紙袋,然後交疊著雙腿拿起了旁邊放著的雜誌。
宋安雅沒有聽到回答索性試探地再喊了一聲,還是無人應答。
不得已她隻好拉緊了自己的浴巾,然後推開了浴室的門,將腦袋探了出來,“裴少安?”
病房裏還是隻有她自己的聲音。
她探頭探腦地四處環顧了一下,然後將視線鎖在了浴室對麵掛著的一件嶄新的白色襯衫上,當下就直接勾了過來。
剛打算關門,輕輕嫋嫋的嗓音就響了起來,“你拿我衣服做什麼。”
她嚇了一跳,當下就“彭――”地一聲關上了門。
“你既然在外麵,我喊你你為什麼不回答我?”
裴少安將雜誌放在茶幾上,邁步走到了浴室門口,盯著裏麵那道身影,輕笑,“你剛才叫我什麼了?”
宋安雅聽到他近在咫尺的聲音,當下就握著襯衫哆哆嗦嗦地後退了幾步。
“你……你為什麼站在門口?”
裴少安好整以暇地挑眉,“病房隔音,不近點聽不到。”
“……”
宋安雅看著磨砂門外的那道身影,遲疑了好幾秒,還是裹著浴巾,然後將那件白襯衫套在了身上。
因為裏麵有浴巾,看起來倒還好。
她兀自咳了咳,然後摸到磨砂門的把手擰了開來。
裴少安就站在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換了衣服,煙灰色的襯衫和休閑褲,看起來倒是居家儒雅了不少。
他勾唇輕笑地看了她一眼,重複問道,“為什麼穿我的襯衫?”
她不自在地扯了扯衣擺,下意識地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臉色都緋紅地厲害,“我……我剛才喊你你沒回答我,我總不能就裹著浴巾出去。”
裴少安漆黑的眼眸盯著她,突然就微微彎腰,將一隻手撐在了門框上。
“你剛才喊我了?”
她被他圈在門框和他之間,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後背抵在了牆上,卻還是點了點頭。
反正該做的也都已經做了。
更何況他受傷也做不了什麼。
裴少安對上她的眸,薄薄的呼吸已經湊近了她的臉頰,帶著些許危險,再次跳唇,“你剛才喊我什麼了?”
她微微心悸了一下,“裴……裴少安。”
他挑眉,“嗯?”
“裴少安,”她閉了閉眼,嗓音都好像沒有了底氣,“我……我剛才喊的你名字。”
“我的名字?”
他帶著傷的那隻手微微抬起,直接捏住了她的下巴,明知故問,“我是你的什麼?”
宋安雅對上他帶著幾分危險的眼眸,突然就揚起唇角眼巴巴地看著他,一本正經地開口,“你是我的優樂美呀,這樣我就可以把你捧在手心裏了。”
“嗯?”
裴少安還是那樣虎視眈眈的眼神瞧著她。
她眨了眨眼,終是改了口,“你是我老公。”
“還知道我是你老公?”
“當然知道了啊。”
“那你剛才喊我名字我沒答應你是誰的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