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買衣服的時候,宋安雅看了眼身側的女人,漫不經心地開腔,“你剛才說的孟先生,是哪個孟先生?”
郝月握著紙巾的手微微蜷縮了一下,“我……我可以不回答嗎?”
“可以啊。”
宋安雅摸了摸自己的耳墜,“你換好衣服下去就好了,自己打車回去吧。”
郝月愣愣地看著她的側臉,終究還是緩緩低下了腦袋,好半晌才開口,嗓音低啞地像是在喃喃,“他已經結婚了,而且……他心裏藏了個我永遠也擠不進去的女人。”
宋安雅原本摸耳朵的手頓了頓。
“抱歉。”
“沒事,”郝月勾起唇角輕輕地笑了笑,“我本來都以為今天難逃一劫了。”
宋安雅不解地看著她,“秦景那家夥喜歡你?”
“不可能。”女人眸色霎時帶了些許驚恐。
她更加不解,“為什麼不可能?”
郝月攥著紙巾的手頓了頓,吸了吸鼻子看著她,突然變得有些認真,“因為他是裴少安的人。”
她眸色微微頓住。
“裴少安很壞?”
郝月深吸了一口氣,突然拉開了自己的長袖,露出了自己的手腕,“如果不是因為他們,我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纖細的手腕內側,有一道十公分左右的疤痕,看起來觸目驚心。
“我的手廢了。”她說。
亦真亦假,此時此刻並沒有人可以分辨她的話是對是錯,包括宋安雅。
宋安雅垂下了眼瞼,抬手梳理著自己的長發,嗓音很淡,“我是他太太,你這樣說是不知道我的身份,還是故意挑撥離間我們之間的關係?”
“您覺得呢。”
郝月收回了自己的手,將視線轉移到了窗外,“傅小姐,我是看在您今天救了我一命,才勸你離裴先生遠一點,如果對您造成了困擾,我很抱歉。”
她的長發還有些潮濕,白皙的側臉帶著幾分寡淡的意味。
宋安雅睫毛顫了顫,輕輕回了一句話,“我為什麼要離他遠一點?他對我很好。”
應該說是非常好才對。
女人這才將視線收攏了回來,輕笑地看著她,“有些事情仔細想想,並不是無跡可尋,難道不是嗎?”
不是嗎?
雖然說最近這些事看起來並沒有什麼,但是仔仔細細推敲起來的確是有著太多的疑點。
單單就畫室火災這件事,就已經很奇怪,還有一開始就提到過的關於往生咒的事情和傅安年黑衣人的警告。
如果他沒瞞著她,為什麼還說要是她想起來了就不會想要留下來。
他究竟瞞著她都做了什麼?
郝月被何琛帶著送回了出租屋,宋安雅回到南灣別墅的時候天色剛剛好暗下來,換了鞋進門,張媽已經做好了晚餐。
她沒胃口吃飯,說了句不想吃就直接上了樓。
洗漱過後縮在沙發裏,看著落地窗外不斷纏綿的雨,拿著ipad查找關於裴少安的家庭資料。
維基百科上甚至沒有認證的照片。
但是上麵的配偶欄裏認證的是傅安雅,傅家的大小姐,再基本上就是商業信息。
唯一的一張不知道誰私自放出來的照片,隻有一個背影,下麵全部都是數不清的正反派互懟,但是她卻輕而易舉地能看出來就是他。
她愣了愣。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竟然對他可以這樣熟悉。
裴少安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桌上放著的晚飯,眉心不由擰了起來,“太太呢?”
“在樓上。”
他點頭,鬆了鬆領帶去了臥室。
小女人穿著睡衣趴在沙發的一角,捏著ipad不知道在看什麼,模樣認真而專注,直到聽到他的腳步聲才抬起了頭。
“回來了?”
“嗯,”他將領帶扯開丟到了沙發上,彎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處理了一些事,所以回來的晚了點。”
他的下巴湊到了她的脖頸,唇瓣也貼上了她的耳蝸。
小女人卻下意識地就抬手擋開了。
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宋安雅不免笑了笑,解釋道,“張媽做了晚飯,你下去吃吧。”
他握住她的手,“可是你也沒吃。”
“我不想吃。”
她抿了抿唇,那些應該問出口的話還是沒能說出來。
裴少安掐住了她想要離開的腰肢,捏過她的臉蛋瞧著她,嗓音低沉中帶著幾分獨特的性感,問道,“為什麼不想吃?”
她對上他的視線,有些不自在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那就下去吃飯吧。”
她推開了他的手,從他懷裏鑽了出來,很明顯的疏離姿態,跟前些日子截然不同。
裴少安視線不經意落在她沒帶走的ipad上,眸色驟然就暗了下來。
宋安雅心不在焉地下樓,剛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卻猝不及防被身後一股力道扯了回去,她踉蹌後退半步,直接落進了男人懷裏。
她蹙眉看著他,“你做什麼?”
“我做什麼?”
他掐著她腰肢的手微微收緊,嗓音也變得暗啞了幾分,“我人就在你這裏,你不想搭理我自己去搜百科,你告訴我,你想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