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婭沒有死,裴少卿也不會差點廢了一條腿。
那時候的整整一個星期,裴少卿將自己鎖在暗無天日的房間裏,抱著女人的骨灰盒,後來差點引火自焚。
他闖進去的時候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你他媽是不是瘋了?”
可是那時候的裴少卿什麼也聽不進去,隻是抱著懷裏的骨灰盒,雙眸平靜地看著他,然後終於把自己活成了那個女人的樣子。
直至現在,他仍舊是那個玩世不恭的裴二少。
隻不過那顆心,早在五年前就被一同埋進了骨灰盒裏,再也窺不見一絲光亮。
裴少安稍稍回籠了視線,視線落在慕然臉上的時候,突然眉梢微微動了動,“你見過他?”
“沒有!”
慕然下意識地回答,在對上男人那雙帶著探究意味地眼神時,當下收回了視線,“我……我回去收拾一下東西,先走了。”
她走的時候腳步幾乎都有些亂,後腳差點踩到前腳。
裴少安微微眯眸看著她地身影消失,徑直給何琛撥了電話過去,“你派人跟著慕然。”
“她可能知道沈言在哪裏。”
何琛原本靠在車上抽煙,視線恰到好處地窺見了慕然火急火燎地從醫院門口出來地身影,當下沉了沉眸。
“我知道了。”
他掛斷電話,拉開車門追了上去。
慕然原本攔了輛出租,沒想到十分鍾後,司機就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我說小姑娘,身後那輛黑色的輝騰你認識嗎?”
她下意識看著後視鏡,然後搖了搖頭。
司機止不住地暗暗嘀咕,“那就奇了怪了,連著三個十字路口都跟著,難不成是我太敏感了?”
慕然當下就睜大了雙眸。
她透過後視鏡看著那輛不近不遠跟著地輝騰,當下繃緊了呼吸,“可以麻煩您前麵地路口往左拐嗎?把我放在警局門口就可以了。”
司機照做。
何琛原本在後麵跟著,而且隔了很長地一段距離,可是直到麵前地出租車在警局門口停了下來,纖細的身影進了警局,他才擰了擰眉。
半個小時後。
等到他察覺到不對,女人早就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眉骨狠狠地跳了跳,摸出手機打了電話過去,“boss,人我跟丟了。”
……
宋安雅醒來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
原本她以為自己醒來都氣得發抖,可是病房裏麵並沒有男人的身影出現,隻有慕然坐在沙發裏不知道擺弄著什麼東西。
她身上冒著冷汗,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攥緊了被角。
原本坐在沙發上地女人驀然站了起來,視線微微落在她臉上,慢條斯理地道,“他短期內不會再出現了。”
“你可以好好休息。”
宋安雅看著她將旁邊掛著地毛巾遞到了自己麵前,當下就咬了咬唇,嗓音沙啞地厲害,“你沒必要照顧我的。”
女人眉眼彎彎地看著她,“我被醫院停職了。”
也不知道是感冒真的消耗掉了她的智商,還是精神太過緊繃,她竟然愣愣地揚起了下巴,“什麼……什麼意思?”
慕然將毛巾塞到了她手裏,“字麵上的意思。”
“你擦擦汗,晚點我親自給你紮針。”
宋安雅看著自己手裏柔軟的毛巾,眉心不自覺地擰了起來。
“他做的?”
“除了他還能有誰?”女人懶懶地看了她一眼,隨即伸了伸懶腰,“不過我正好也休息休息,最近實在是太累了。”
宋安雅沉默了好半晌,沒有說話。
睡覺排了一身汗,她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洗澡。
剛掀開被子下床,女人地身影就已經走了過來,“你要做什麼?”
她咬了咬唇,“我想洗澡。”
“暫時還不能洗,”慕然想也不想地雙手摁著她的肩膀,將她推回了床上,“先吃飯,等今天的水掛完,晚上了再洗澡,我保準不攔著你。”
宋安雅想到之前差點死在浴缸裏,倒是默認了。
直到晚上她掛完水洗了澡,那個所謂這起事故的罪魁禍首,自始至終沒有出現在她麵前。
而連帶著沒有出現的,還有何琛和秦景。
就好像突然之間就消失了一樣。
甚至於給人一種之前的三個多月就是一場夢,而今天不過是夢醒,過往的種種都不複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