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發怒的次數很多,但是都被他恰到好處地克製住了。
而那些暴露在她麵前的,是那些他極力克製最終還是沒有克製住的結果,但是卻偏偏僅僅是這些結果,她都無法承受。
她下意識地偏頭,雙眸近乎呆滯。
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溫柔如他,狠戾亦如他,寵愛如他,暴虐亦如他,明明放著一顆最真誠的心,可是那顆心下麵,卻有著讓人棄若敝履的絕望。
回到南灣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
張媽看到她進來,直接就迎了過來,“太太,先生讓我做了晚飯,現在還在廚房裏溫著呢。”
她皺了皺眉,“我不想吃。”
張媽麵色很是猶豫,“這……”
“不想吃就先留著,”低低緩緩的嗓音從身後傳來,連帶著男人的身影出現在身後,“張媽,你下去休息吧。”
宋安雅回頭看了他一眼,默不作聲地打算上樓。
好像是知道她要去哪裏一般,不緊不慢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你睡主臥,我去客房,不要讓我一會兒上去抱你。”
她咬了咬唇,徑直上了樓。
張媽看著自家先生這幾天越發疲憊的神色,到底還是稍有遲疑地問了一句,“跟太太吵架了?”
男人抬手鬆了鬆領帶,彎腰在餐桌上坐下,“我沒事,張媽你去休息吧。”
有些事當事人不說,也不好再過問。
偌大的客廳裏頓時安靜地幾乎可以聽得見一根針的聲音,裴少安雙手搭在額前,瞌眸好半晌,還是起身去了廚房。
中午的時候沒怎麼吃飯,基本上都在看麵前的女人,這會兒腹部的寂寞感流竄地有些膨脹。
他盛了一碗粥,安安靜靜地坐在餐桌上。
不怎麼明亮的燈光下,隻有他一個人坐在餐桌上,領口因為他剛才扯領帶的動作而敞開了些許,他握著勺慢條斯理地吃著飯,喉結滾動,卻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好吃。
大抵是因為某個女人不在。
他盯著碗裏的粥,不知道怎麼突然就勾起了唇角,薄薄的唇瓣挑起的弧度盡顯涼薄。
圍脖恰到好處地推送過來了一條消息。
手機屏幕亮起,那條消息彈出了頁麵,擋住了鎖屏上女人的笑臉。
他沉了沉眸,放下碗打算將彈出來的窗口關掉,可是不小心碰到了手機的主鍵,猝不及防就點進去了那個熱搜推送。
#舔狗到底有多卑微#
上麵有一行的熱搜被掛到了最高的位置上:一廂情願就得願賭服輸。
其實關於這些娛樂的東西他基本上沒有太多的時間去看,隻有偶爾金融圈商業圈有什麼大新聞他才會瀏覽一下。
但是看到那幾個字的時候,鬼使神差地還是拿著手機滑了下去。
上麵其實有著許許多多的故事。
他看了好一會兒,突然意識到自己究竟是無聊到了何種地步,才會被一個推送出來的熱搜吸引去了所有的目光。
他重新端起碗,唇瓣的笑意更甚。
宋安雅最終還是回到了主臥,洗了個澡,然後拿著毛巾站在陽台上吹風。
樓下花園裏的花朵很明顯是被人照料過,她種的那些向日葵上麵也覆蓋著一層薄薄的保護膜,為了防止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