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不在想要連累任何人。
可話剛說完,她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臂上一陣疼痛。
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被男人抱在了懷裏,低低的嗓音在她頭頂傳來,“睡吧,睡醒了一切就都過去了。”
他說話的時候,嗓音都帶著幾分顫抖。
宋安雅原本是想要反抗來著,可是原本就沒有多少力道,最後還是在他的懷抱中失去了知覺。
雙手無力地垂落了下去。
裴少安將她一側脖頸的長發撥開,上麵醒目的手指印已經占據了大半個脖頸,甚至已經變得有些青紫,看起來格外地醒目。
將藥塗在上麵的時候,呼吸都已經有些不暢快。
其實也不是不知道沈言的事情,可是這件事太過匆忙,而且慕然也是不知死活地衝上去。
他不是神,總有做不到的事情。
懷裏的女人唇瓣蒼白,眼瞼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布滿了烏青,整個人就好像是被什麼東西附了身,完全沒有了一點兒生存的欲.望。
就好像,她從來都不曾屬於這裏。
……
如果不是這次的事情,陳逸辰可以一直瞞著不讓邢瑤知道。
但是天下總是沒有不透風的牆。
宋安雅醒來的時候是下午,因為鎮定劑的劑量本來就是八個小時的睡眠,她剛睜開眼,就看到安靜坐在床邊椅子上的男人。
逆著晚霞的身影被渡上了一層柔和的光線,下顎線清晰可見。
在她那些難以成眠的日子裏,他同樣也是寢食難安,隻不過這件事卻是他此生永遠不可能為人所知的秘密。
知道即憐憫,他不需要。
宋安雅靜靜地盯著那張臉,下意識地抬手想要去觸碰他的臉,可剛抬起手,不小心撞到了旁邊的輸液架,發出了不輕不重的響聲。
男人驀然就清醒了過來。
“醒了?”
她本能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後偏頭躲開了他的視線,沒有說話。
裴少安視線落在她的側顏,好半晌還是站了起來,“你想吃什麼,我讓廚師做了送過來。”他語氣停頓了半秒,“雞蛋羹怎麼樣?”
她放在身側的手驀然攥緊,然後閉上了眼睛。
“裴少安。”
低低的嗓音帶著幾分蒼白孱弱,“你就讓我自己一個人在這裏待著吧,我這半年不是沒有你一樣好好的嗎,我不需要任何人。”
她說話的時候,眸色平靜,神情淡然。
就好像是一個已經被俗世折磨地沒有了絲毫進取心的老年人,平靜中甚至帶著幾分豁達的淡泊。
裴少安眉心微微擰起,直接彎腰湊近了她。
“我走了你就活得好好的了?”
他菲薄的唇瓣輕輕勾起,雙眸靜靜落在她的臉上,“傅安雅,當初是誰在病床上起不來,最後還是靠著我找血清才活過來?當初又是誰走個路都能被車撞到,還是靠著我才送回了家?當初又是誰……”
“別說了!”
他的話被女人沙啞的嗓音打斷,情緒很明顯都有些失控,“是,這些都是我,可是哪有哪有怎麼樣?你以為我沒有你就活不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