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歡你,”她怒目圓瞪看著他,“不管是任何時候,不管是在任何的情況下,我都不可能再成為當初的卡維。”
回不去了。
“是嗎?”他的唇瓣不自覺的挑了起來,“那如果事關裴少安呢?”
“什麼?”
“往生咒,”他鬆開她的手的同時,直接半退了半步,“你身上的毒有孟安陽幫你解,那裴少安身上的,你想想有誰能幫忙呢?”
宋安雅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對他做了什麼?”
“我能做什麼,”他輕笑,“你不是一直在懷疑他喜不喜歡你嗎?那你現在應該慶幸,因為他喜歡你,所有才有這個毒的副作用,就像你喜歡裴少安,所以你之前才會心絞痛是一樣的。”
他的話很低但是卻很清晰。
宋安雅呼吸一瞬間仿佛被什麼東西堵住,下意識的就揚起下巴對上了他的眸,嗓音都有些莫名的沙啞起來,“我不信。”
男人不以為然,自顧自的看了看自己的指尖。
“仔仔細細算算日子,他要是再這樣下去,恐怕就真的時日無多了。”
宋安雅被他的表情弄的心情十分糟糕。
尤其是現在。
“我憑什麼相信你。”
“很簡單,”傅安年的眸不同於季景陽時的溫煦,反而帶著幾分咄咄逼人,“你去告訴他,你身上的往生咒附加的毒已經解開了。”
“到時候不就什麼都知道了。”
他說的話就跟鬧著玩似的。
劈頭蓋臉來了這麼一大堆話,然後拐彎抹角的逼她做決定。
就像當初她想知道真相,然後任由他恢複了記憶,造成了現在這種無法挽回的局麵是一樣的。
非常討厭。
傅安年繼續循循善誘,“要不要試一試?”
宋安雅的眉心緊緊擰著,視線落在他身上的同時直接往旁邊挪開了幾步,終於拉開了兩個人的距離。
“傅安年,你的陰謀什麼時候是個頭。”
她閉了閉眼,嗓音都有些不清晰,“當初我就告訴過你,你這樣下去會得不償失,可是你不相信,總覺得自己做的所有決定都是正確的,可是你到了現在,得到了什麼?”
“你什麼都沒有,什麼也留不住。”
有些事不想提不過是因為那是一段過去,而且還是跟現在無關的過去。
因為那段過去隱藏了傅安年那些不為人知的事情,而且這些故事鮮為人知,她恰好是唯一知道的那一個。
可能這也是一種執念吧。
當這個世界上沒有人了解你,你一個人踽踽獨行在這個世界上很多年以後,突然有一個跟你類似的人出現,你就會不由自主的想去靠近。
而當你靠近久了之後,自然而然的就產生了一種感情。
那種感情就像是你在路邊偶爾撿到的一隻小貓,你把它喂養在身邊很久以後,要是它想跟別人走,你就會覺得那個人搶走的不是你的貓。
而是你的全部。
傅安年所有的一切她都足夠了解,乃至於生活習性還有人品和做的所有事,他當初早已經很自然而然的把她劃分到了自己的領地。
但是現在,他撿回來的貓不受掌控了。
他當然是想要把貓兒的心重新找回來,而不僅僅是費盡心思和手段把貓兒抓回來囚禁在身邊。
身心同一才是他想要的。
傅安年盯著她跟初見是一模一樣的眉眼,好半晌才突兀的輕笑了一聲。
“是啊,你說的真好,我什麼都留不住,”他的嗓音竟然帶著幾分輕快,“可就是什麼也留不住的我,你怎麼也都無法逃離。”
他比她高了很多,眉眼滿是倨傲。
那是她從未見過的。
“反正不管怎麼樣你都是恨我的,那倒不如就好好的恨著好了,反正不管是早還是晚,你都終究會回到我身邊,好好做一個合格的囚鳥。”
一個,不會飛的囚鳥。
一個,可以在以後時間裏跟他相依為命到生命盡頭的那個人。
應該算是至高無上的榮耀了吧。
宋安雅自認為看清他,但是到了現在,才覺得他的心理好像早就已經扭曲到了一種病態,無人可以拯救。
幾乎是不管不顧的,直接轉身小跑著回到了別墅的大門裏。
傅安年站在原地,並沒有追上去。
他下意識的垂眸看著自己的手,視線落在虎口上那道印記的時候,唇瓣竟然挑起了淡淡的笑意。
被貓兒咬過的痕跡,這輩子也去不掉了呢。
……
宋安雅幾乎是喘息著回到了別墅裏,剛推開門,就看到站在樓梯口打電話的男人,穿著休閑襯衫和長褲,一臉的氣定神閑。
仿佛剛才的爭吵不曾存在過。
裴少安掛斷電話,視線落在了她的臉上。
“陳逸辰給我打電話過來,說希望你現在就回國,”他的嗓音很淡,“邢瑤因為跟他吵架,離家出走了。”
她抿了抿唇,視線緊緊盯著他。
“我不回去。”
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彎腰把沙發上放著的外套拿了起來,嗓音毫無平仄,“隨便你,想回去的話我找人送你。”
宋安雅看著他已經穿上了外套,眉心再次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