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此情此景,配上動漫畫風,就能感受得到眾多的職業打手和那兩位老人家額頭上那三道比海底光纜還要粗的黑線。一個將死之人,如果不是心灰意冷窮途末路,就是無力回天哀莫大於心死,怎麼還會像葉成這般像耍猴一樣在眾人麵前瞎嚷嚷,還拿著把被島國人視作神聖之物、如同民族精神象征的武士刀在瞎比劃。
眾人明明看到葉成的武士刀尖距離他自己的肚皮隻有短短的一公分,可是這一公分是這世界上最最遙遠的距離,無論葉成怎樣比劃怎樣地喊口號,他就是死活不刺進去,有好幾次眼尖的、站在最前端的殺手都看見了刀尖堪堪要刺下去了,但葉成一開口,所有就都倒退回了原點。
做職業殺手也是不好當的,尤其是在這晴天午後,尤其是在這大好春光之下,自己不能好好欣賞就算了,還得拿著把武士刀呆呆地站在原地,進攻就不能進攻,後退又根本沒路,站得這麼久了更加沒有人性化到可以坐下。這是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看著葉成這麼慢條斯理要死不死,殺手們替他死的心都有了。
“死有輕於鴻毛,重於泰山。而我葉成現在的死,完完全全就是重於山,不,是要比富士山還要重。讓我去死吧,如果我的死能夠換回人類和諧世界和平,那我葉成的死又算得了什麼呢?”葉成還在慷慨激昂地發表著自己對於生和死的見解,雖然這些時間是自己有點惡心地爭取來的,不過總的來說還挺有效,自己體內的真氣修為已經勉勉強強恢複到了七成。那日和付青雲的對戰,自己的傷遠遠比這受得還要重,不過也好像是經過了那一次,葉成的自我修複能力明顯快了許多,原先要三天才能恢複的功力,現在三個小時都不到就可以完全抵達。
美子,請你再忍耐一點點,你老公我就要有本事救你了。葉成一邊在東拉西扯些有的沒的,但是他的眼睛不曾有一刻離開過遠方的那輛囚車,和囚車裏那個淒美絕倫的美子。自己一生中有很多個錯誤的決定,五年前的行動失敗,五年前嵐雅因為自己的死,而現在在這個名單上又增加了一條,那就是,葉成當初就不應該放任美子自己去,否則她也不會遭這份罪。美子,老公一定會救你出來。如果真的要切腹自盡的話,那也不是給你們,回家我再給美子謝罪去。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老人家雖然見多識廣,可是,並不是每一個老人家都有好脾氣。如果說山寨版龜仙人是那種溫水煮青蛙的慢熱脾氣,那麼一臉不苟言笑的嚴肅老頭,就是標準的火爆脾氣,當著眾多下屬小輩的麵,他不好當麵發作,可是現在,他管不了那麼多了,再不發作他感覺他都要吐血身亡了。
還不到眨眼的功夫,嚴肅老頭身形閃動,一手就掐住了葉成的脖子。
“聽著小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腦子裏究竟在想著些什麼。活了這麼一大把歲數,我有什麼沒有見過。就你這點江湖賣藝的小伎倆,還想騙過我?”嚴肅老頭手上的力道,隨著自己說話的口氣而變得越發的厲害。
葉成的脖子被掐著,依靠著蓬勃的真氣在暗自抵抗著,以免真的一不小心就被對方掐斷了。瞧對方的架勢,瞧對方那一雙忍自己很久、欲置自己於死地的小三角眼神,葉成打賭他會像掰斷一塊巧克力餅幹一樣把自己的脖子,哢嚓。
氣氛,終於為之一變,陡然間急轉直下。
原本聽得都有些昏昏欲睡而又不能倒下的職業殺手們,此刻都重新煥發出了臨戰時的那種緊張和高效。刀上手,弓上箭,看來又將是一場大戰要爆發。
“有,有話好好說,安紅。”葉成盡量使自己的話說得順暢些,其實葉成已經漲紅了臉。即使這樣,葉成還是不忘幽默本事,學著張藝謀電影《有話好好說》的口吻說話。
“什麼安紅不安紅的,記住了,待會到地藏王菩薩那裏好告狀。老夫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稻川會左執事家老,富宮龍一是也。我們不是什麼管事的,也不是什麼管家,事實上,我們是尊敬的少主的師傅。就你這張破嘴,不單羞辱了我們的最得意的弟子,還順帶羞辱了我們。”富宮龍一怒目而視,葉成都能近距離地看到燃燒在眼中的熊熊烈火。
“那,那真是sorry啊!”我發誓,如果我知道你們是那隻鸚鵡的師傅,我保證罵得比剛才還要難聽,這才是葉成的心裏話。
“聽著,這也是你在人世間最後聽到的一句話,我家少主英雄惜英雄,本想留你下來為我稻川會效力,這樣你將來才可以建立功勳,好迎娶我家小姐。可惜啊,以你的智商,又怎麼能理解我家少主的深謀遠慮?而即使這樣,我家少主還是寬宏大量,千叮嚀萬囑咐要我們讓你自裁,因為他敬佩你是個英雄,想讓你死得體麵一點。可惜啊,你又辜負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