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房間裏圍坐著幾個人，屋子漆黑一片，隻有桌子中央的球體散發著光芒，白光閃爍下忽黃忽紅，如同點燃的蠟燭左右搖擺不定。
幾人當中有一位看起來像是長著的老頭，他穿在深灰色長袍，麵料極為粗糙，袖口與衣擺都已經破爛，有些棉絮已經拖墜在地上，裸露在麵料外的肌膚褶皺在一起，一條條神色紋路都可以擠死蚊子。
老頭沒有頭發，卻有著與長袍極為接近的胡子，濃密的胡須遮住了他的脖子，從他滿臉皺紋的臉上看到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
透過這雙眼不難發現桌子中央的球體正在演練著什麼，好像是人，又好像是動物，火光衝天，洪水入翻滾的長江關入一座城池，瞬間催婚一切。
當球體轉為白光，它僅是一個會發光的球體，然而，當色澤嘴邊，球體中出現的畫麵也變得十分怪異，時而凶險時而平淡，唯一不變的是畫麵中出現的身影沒有改變。
嗤嗤幾聲，球體突然爆發出一個火球，碎成顆粒散落在桌上，房間內黑的伸手不見五指，隻能聽到濃重的喘息聲，心跳加速後的窒息感讓有的人開始發難以忍受的呼呼聲。
啪嗒！老頭打開燈，突如其來的光亮刺的其他人眼睛無法睜開，各種形象的都有，樣子極為可笑。
在短暫的幾秒鍾內，房間裏頓時炸開了鍋，至於少數的人還保持著沉默，似乎對球體內的影像十分不滿。
老頭紋絲不動的站在門前，他手持一根權杖，形似樹根的杖頭中鑲嵌著一顆綠色寶石，在燈光下寶石顯得極為暗沉，他麵對那些張牙舞爪的人隻是冷哼了聲。
光球預言著毀滅，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信則靈不信則無，強求不來任何人。
權杖咚咚敲擊著地麵，散發出來沉悶而迅猛的聲音，迫使著屋裏的人安靜下來。
老頭看了這些人一眼，一言不發的走出房間。
從沒有一次像今晚這般不同，老頭拄著權杖走向另一個房間。
隨著老頭的離開，屋子的人相繼安靜下來，他們彼此凝望著對方，開始露出擔憂的神情。
門這時被人推開，從外麵走進來一個灰袍灰發的男子，他一進入，在做的人紛紛站立起來，似乎對此人有著強烈的畏懼感，雖然沒有到卑躬屈膝，但有人還是微微低下頭。
衛東不疾不徐的走到老頭的空位上，瞥了眼桌上的玻璃顆粒，隨即拿起即刻放在掌心中搓揉起來，片刻功夫磨成了粉末，吹了口氣，粉塵飄香所有人。
“各位在這裏聚會怎麼不叫上我？這麼有趣的事可以在天朝舉辦，我可以替你們把項目辦的更大。”
沒有人說話，不是因為鄙視，而是因為恐懼！
“誰是聚會的發起人？”
話音剛落就有人指向一個穿著唐裝的中年男子，頭發油光發亮整齊梳理在腦後，藏青色的緞麵上繡著傳統龍形圖案，祥雲環體，好一副大富大貴的模樣，臉色紅潤有光澤，肚子大的跟五月懷胎似得。
“秦老爺子，好久不見！”
“衛老板，我們不過是介個家族的族長相聚聊聊家常聯聯姻，這不妨礙你吧！”秦老爺子嗬嗬兩聲，佯裝鎮定的點上煙鬥呼了兩口，噴出的煙霧剛好飄香衛東，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不過倒吸聲還是從其他人嘴裏發出。
敏感時期，任何一個小動作都可能被曲解。
衛東挑起眉，坐在這裏的人，他都認識，不說其他的，每年從天朝拿走的幹股分成都不小於八位數，加上其他雜七雜八的紅利與分成，這筆數額都可以買好幾個天朝。
“聚會聯姻這種好事，我當然也要插一腳啦，抽個熱鬧，到時候也好包個大紅包送上，才能體現出天朝的誠意，隻是我衛東這人不喜歡別人背地裏搞鬼，幾位有什麼不滿的可以放在台麵上說，把事說開了，啥問題都解決了不是嗎？”
衛東似笑非笑的雙擊手掌，一個黑影從外麵被人丟了進來，滿身是血的趴在桌上，深灰色的長袍下不斷流出紅色血液，那張滿是皺紋的臉隻剩下血肉，臉皮已經把扒去。
嘀嗒！嘀嗒！
人體的血液到底有多少，從老頭屍體下不斷湧出到滴落在每個人的身上，在這個漫長的過程中，沒人驚呼，也沒人移動，血浸濕了他們的褲子，冰涼而粘膩的液體刺激著他們的頭皮，此刻他們已經發麻到想吐，卻還得硬生生的忍在喉嚨口。
“江湖術士的話，你們也信？他若真的有預知能力，怎麼會逃不出被殺的結局？”衛東輕描淡寫的問道，他邪肆的眼眸落在秦老爺子身上，手指哢噠哢噠敲擊著副手。“已經淩晨，各位都是家族中要員早點回去休息吧！”
被衛東盯著的秦老爺子沒動，他穩坐泰山，看著身邊一個個沒有義氣的人離開，他知道在衛東麵前，可能也會變得不可能。
大勢已去，秦老爺子搖搖頭，他心裏清楚誰泄露了這個秘密，因為這個人今晚沒有出現，他早就應該知道。“我隻希望衛老板不要為難秦家，我一人做事一人當。”
衛東沉默了許久哈哈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快流了出來。“老爺子啊老爺子，我該怎麼說你好？我壓根就沒想過要你的命，又怎麼會為難秦家，你們都是天朝背後的支持者，少了你們中的任何一個，對我衛東來說都是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