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讓敖沐陽給忽略了,他去釣泥鰍和黃鱔那天,很多孩子就去水田裏捉的泥鰍和黃鱔,他一直沒注意這事。
十幾天下來,孩子們為了從他手裏賺錢,天天去水田折騰,恐怕水田戶們早就苦不堪言。
估計因為他現在在村裏有了威信,孩子們又是無心的,所以水田戶們沒好意思直接上門找他。
敖誌同來找了他也不大好意思,聽敖沐陽痛快答應,他還特意解釋了一下:“我沒辦法,陽仔,我這把年紀出不了海,就靠這點水田賺些生活費。”
說著,他更愁眉苦臉:“唉,今年讓台風一鬧,家裏半邊屋頂塌了,也不知道打稻穀的錢夠不夠收拾房子。”
貝蒂台風很凶殘,它登陸之後給沿海地區造成了相當大的損失,村裏好些房子都出了毛病。
現在天氣熱還好說,屋子漏風也不冷,反而還挺涼快。可過了八月進入九月,那就是秋季了,到時候屋子要是修不好,老人就得遭罪了。
老人想到這個更愁,滿臉皺紋仿若劣質刻刀雕琢出來的,每一道都帶有歲月折磨的苦楚,整個人像是老牲口,麵對生活隻能逆來順受,毫無生氣。
敖沐陽皺起眉頭道:“同爺爺你屋頂被台風掀開了?”
敖誌同歎了口氣道:“唉,是啊。”
孫富華夾著煙說道:“老爺子,你家就是屋頂被掀開了,這算運氣好的,好幾戶人家院牆都給造翻了!”
他語氣輕鬆,這種事他見多了,而且說句沒良心的話,這種事越多他越高興,因為這意味著他工程隊的活就越多,可以賺到的錢也越多。
敖沐陽問道:“你知道我這爺爺家的情況?”
孫富華點點頭:“轉悠著看過,有點印象,屋東頭一片屋頂被掀開了是吧?”
敖誌同木然的點點頭,越發的愁眉苦臉:“是啊,屋東頭的屋頂掀開啦。”
敖沐陽問道:“他家屋頂修好得多少錢?”
孫富華道:“少說得三千七八百塊吧,這年頭人工費高了,而且老爺子家是老磚瓦房,那些藍磚藍瓦不好找,我說的是紅磚紅瓦的價,要是想用以前的藍磚藍瓦,那五千塊打不住。”
敖沐陽琢磨了一下,道:“我給你五千塊,孫老板,你費費心去找老藍磚藍瓦,給我這爺爺修修屋頂。”
聽到他這麼說,敖誌同愣了,然後他趕忙擺手:“哎哎,不用,這用不上用不上,陽仔這事我自己就辦了,自己買點磚瓦收拾收拾就成了。”
敖沐陽搖頭道:“別強了,同爺爺,你這年紀再去爬屋頂,出點事可怎麼辦?我找孫老板幫你修修吧,就當我給村裏小孩挖你水田的道歉。”
敖誌同還是擺手,說道:“不用真不用,陽仔你是個好娃,我是知道的。這事我自己能辦,我找大永回來辦。”
村裏有人在這邊玩耍,聽到他的話笑道:“同叔,大永你能指望上?草,那個熊比還記得有你這個爹?”
老人探著脖子、低垂著眼睛吞了口唾沫,然後深深的歎起氣來:“唉!”
“行了同叔,聽陽子的吧,陽子好心幫幫你,村裏除了他你還能再找一個這樣的娃?”
孫富華道:“小陽哥敞亮,那啥,老爺子,這樣我給你打個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