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窗外的雷聲轟隆,雨淅淅瀝瀝的下著,狂風肆虐,吹的院落裏麵的那棵大樹枝葉左右搖晃,邱秋拉著李安安雇了輛驢車,回來的速度還算快,可最後還是淌了雨。
“快些喝了這碗薑湯,莫要著涼了才是!”
邱秋一手拿著一晚熱騰騰的薑湯,隨手將頭頂的草帽給拿掉了,雨下的太大,還是將邱秋的裙擺打濕了不少。
李安安整個小小的身子都縮在了被褥裏,臉蛋紅紅的,還不斷的吸著鼻涕,幹咳的厲害。
見邱秋進來,一雙大大的眼睛濕漉漉的,喊了句:“娘親,安安是不是又給你添麻煩了啊?”。
剛剛就是淋了會子雨,到家才沒多久李安安的身子就不斷的哆嗦著,邱秋速度很快的給李安安換了身衣裳,又用幹淨的毛巾給她擦拭了身子。
可李安安照樣是咳的厲害,那鼻涕也直流著,邱秋端起薑湯催促著李安安喝著,李安安就縮在被窩裏麵哆哆嗦嗦的喝完了整碗薑湯。
“娘親,你……你是不是想要成先生做我阿爹啊?”
“轟!”
屋外一道驚雷閃過,邱秋放薑湯的手頓了頓,屋內隻燃著一盞忽明忽暗的樹油燈,良久,邱秋才掩去了眼底的情緒,輕笑了聲,想了想才道:
“安安,你想多了,早些睡吧!娘親隻是敬佩成先生,覺著他是娘親心中的那種想要的類型,對他頗有好感罷了,但是不是他也沒那麼重要!”。
“那可不就是喜歡嗎?”
李安安將整個人都緊緊的縮在了被窩裏麵,又拉了拉被子,圓溜溜的眼睛頗有些哀怨的瞧著邱秋看,嘴裏還不斷的小聲嘟囔著。
“娘親,其實吧!成先生做我阿爹也挺好的,我挺喜歡成先生的,就是今兒那什麼縣令的女兒著實是有些討厭了呢!成先生平日裏對她也是客客氣氣的,真不要臉!”
邱秋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起身將門窗都關好了些,“你又知道了她了?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麼?”。
“如何不懂?她最近沒事就愛去學堂晃悠,成先生對她的態度與對娘親的大不相同呢!”
李安安大聲的反駁著邱秋。
邱秋將衣裳褪去,小心翼翼的爬上了床榻,看著那塊雪夜睡過的地方,雪夜最近倒是一直都不曾出現了,也不曉得去了哪裏了。
自從上回嚴川事件發生之後,這雪夜就消失了無影無蹤了,越獄的事情直到了現在也沒有個著落來。
但是一直也沒有嚴川的任何動靜,邱秋心底是越來越不安,每每關門的時候都會格外的仔細,甚至於還刻意的在門上加了道鎖。
“睡覺吧!”
屋外的雨下的越來越大,屋內靜悄悄的,最後隻剩下李安安的輕微的呼嚕聲,借著樹油燈的燈光,黑暗中邱秋掃了一眼桌上擺放的很好的籃子。
腦海中下意識的想起林婉婉的話來,說不在意是假的吧!而且,邱秋太清楚成樺這人是什麼個性格了,有時候禮數過於周到,在意的太多反而是一點轉機都不可能有。
倒不如元宋那個混小子,雖然性子紈絝了些,可也是豁達了些,邱秋輕微了歎息了一聲,低聲喃喃:
“也罷,也罷!順其自然吧!”。
……
遠方的一座豪宅當中,屋外同樣是雷雨交加,一群下人們帶著鬥笠,手裏執著一盞明晃晃的燈籠,擁護著一個半百的大夫匆忙的穿過了幾條回廊,徑直的走向了燈火通明的一間屋子。
在屋子門口黑壓壓的跪滿了仆從,就是幾個姨娘也都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那麼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