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還的總要還!
她再也不欠著輕容了!
在遠離市區的一間破舊地下室裏,
昏燈左右搖曳,破舊的白大褂在眼前晃動。
柳心月平靜的躺在一張黑色掉漆皮的床上,眼中空洞洞的,充滿了安寧與解脫。
頭頂一盞燈,昏黃暗淡,看上去居然有些刺眼,她幹脆不去看,緩緩閉上眼睛,很快,胳膊上傳來螞蟻似的微痛。
她知道那是針頭刺進血管了。
她還知道,這場夢醒來的時候,應該是霍雲霆再也見不到討厭的自己了,這三年間的恩恩怨怨到此就結束了。
她再也不欠任何人的。
嘴角漸漸揚起一絲淡淡的笑,淒苦,輕鬆,解脫。
漸漸的,她沒有了意識……
她就像一朵凋零的女人花,生於紅塵,而埋於紅塵之中。
一周後,
霍氏大廈裏,
霍雲霆的好友兼發小孟時年坐在霍氏辦公室,孟時年是霍家的銷售總監,在這裏混得風生水起,自己家的生意都不打理了。
“你天天住酒店,也不是事?要麼去梅苑?”孟時年勸他,直接掏出一根煙,遞給一臉黑沉的霍雲霆。梅苑是霍雲霆和輕容當時準備結婚的別墅。
孟時年還抬頭看了眼窗外的天氣,不由皺眉道,“這天色陰下來了,可能要下雨了。”
“嗯。”
“記得以前你太太可是一遇到這樣的天氣都會給你送傘。羨慕!”
“別提她!”霍雲霆扯扯胸前的領子,有一種壓抑的火氣,他想發卻發不出來。
“你不知道柳家與她脫離關係?萬一她想不開出事?”孟時年擔憂的勸他。
“她才不會想死!”霍雲霆記著她曾說過的話,‘即便世界上隻剩下我一個人的時候,我也會堅強的活下去。’
這麼多年,他見證了瘦小的她,那一種對生命奇跡的認證。
他眼皮這兩天突突的狂跳,抬手按住眼皮。
孟時年一笑置之,眼睛陷入過去的回憶裏,
“是的,記得那麼弱小的她,一天到晚的躺在醫院裏,臉色一直很蒼白蒼白,每一天就像等待死亡一樣,可是她卻笑著麵對每個人,她說生命不易,即便有一個小時,一秒鍾她都會珍惜,不會放棄!”
“輕容已走三年,太陽還要升起,你的日子還要過下去,你是不是考慮下與柳心月湊合過得了,畢竟她是你名媒正娶的太太,而且對你也很上心。天天幾個電話的關心你,下雪送傘,中午送飯……”孟時年還是站在好友的位置勸霍雲霆,擔心他身在廬山之中看不清自己的心境。
“實在不行,要個孩子,要個孩子,你們的關係就融洽了。”
“為了和我結婚,她蓄意撞死了輕容,還開了精神病鑒定,逃脫對輕容的罪責,她永遠不可饒恕!不可饒恕!就算死了,也是死有餘辜!”霍雲霆言語激動,近乎是咆哮,震得上空發出轟鳴的回音!眼睛裏一片猩紅,像是刺了血的太陽般。
“或者她不是故意的。”
“她為了生存,什麼做不了出來,還搶了輕容的腎!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這個殺人凶手!這個貪得無厭,自私自利狠毒的女人!”霍雲霆的情緒繼續膨脹,甚至就要在這種壓抑多年的情緒之中暴裂開來。
“好好好。”孟時年不敢再提柳心月,而是走出辦公室,直接整理自己這個月的銷售報表,看著牆上的日子,他不禁噓了一聲,霍雲霆已經一周沒回金院的那個家了,而且柳心月的準時電話,準時午飯,準時的雨傘再也沒有來過……
看著日曆,孟時年突然間想起一件事情,
下周三是最疼愛柳心月外祖母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