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裏下了一場大雪,第二天醒來推開窗看到的是滿眼的白色,群山被白雪遮蓋,銀裝素裹的世界宛如一幅震撼人心的畫卷。這便是冬季裏的第一場雪,不過我還文藝不了多久就忽然想起了大天朝某歌手的一首歌:200X年的第一場雪。
我靠著窗子看著外麵雪景,現在還在下著雪,不過下的不大。呼出一口氣都能看到白色的霧氣,寒風撲麵而來讓我忍不住縮了縮腦袋。搓了搓手,我轉身走到床邊,房內縈繞著淡淡的清香。那是香爐裏燃起的香氣,房內到底是比外麵暖和些,畢竟還有火盆。但這麼一整天都縮在房裏不出去也不行,宅不起啊。如果有電腦就好了,宅個十天八天都不是夢。
“小師妹,出來玩兒唄,別一整天都悶在屋裏啦。外麵多快活。”
我正用火鉗撥弄著炭火,外麵院子就響起令狐衝的聲音,還伴隨著眾師兄的吵鬧聲。我放下火鉗,走到窗邊又看了一眼,剛剛還整潔的雪地此刻已經被踩的亂糟糟,那些家夥玩的不亦樂乎,雪花紛揚,縱是寒冷也擋不住他們的滿腔熱情。
看來看去倒是沒有看到林平之那小正經,令狐衝頂著滿頭雪跑到了我麵前,我瞥到了他凍的紅紅的手,便將門打開讓他進屋暖和下。
“大師兄過來烤烤火,別凍著了。”
不等令狐衝有意見我就扯著他袖子讓他過來烤火,他便也由著我了,隻是衝我憨憨一笑就伸出手在火盆上烘著。我看著他頭上半融的雪花,扯過一旁屏風上搭著的帕子給他擦了擦頭發。
“小師妹,你要是不出去玩也好,免得著涼了。等師兄給你堆好大雪人以後再叫你出去看。”
令狐衝依舊對外麵的雪很執著,他匆匆暖和了一下後就又跑出去跟一眾師兄弟弟打鬧了。我看著扔著雪球的華山弟子直搖頭,到時候集體感冒一定很壯觀。頭幾年我看著華山上的雪景還能震撼一下,也能跟眾師兄打雪仗,現在我倒是安分不少。
“大師兄,番薯已經烤好了,你們可以過去吃了。”
這聲音來自林平之,他沒有跟眾師兄打鬧,白嫩嫩的臉上還蹭黑了不少,尤其是額頭和鼻頭。我猜這家夥一定是拒絕打雪仗而選擇了去烤番薯,所以才會弄成這樣,明明是年紀最小理應最貪玩的一個,他卻主動做起了後勤。
靠著窗戶那看著林平之的側臉,我忽然想到那個時候問他,是不是喜歡我的情形。那天他並沒有給我回答,隻是那看著我的眼神透著某種堅定執著,我發誓,我上輩子從沒看到過那種堪稱執念的眼神。仿佛帶著強烈的情緒,深深隱藏在了眼底,讓人看著心悸。
我覺得,他不是個普通的孩子。難不成林平之跟嶽靈珊一樣被人給穿了?一旦有了這個念頭,我就坐立不安,我下次試試在他麵前對暗號。
還在想著對暗號的事兒,我就聞到了一股香味,原來是林平之捧著用牛皮紙包好的番薯走了過來。
“師姐,這個給你。”
我也不跟他客氣了,拿過他手中的番薯就坐在了門坎上,屋簷外的雪花有些被風卷進來,但不消片刻就融化在了石板上。我拍拍身旁的門坎,說道:“陪我坐。”
林平之在我身旁坐下,他話還是不怎麼多,呆呆地看著外麵的雪。我將番薯一分為二,將大一點的部分遞給了林小弟。
“陪我吃。”
他無聲地看了眼我,就將一半番薯接過,我看著他乖順的樣子忽然想到了最後一句:陪我睡。噗,三陪麼。
以前廚房裏有什麼好吃的令狐衝也會拿出來給我,但現在總是給我最好東西的人似乎變成了林平之。不是令狐衝不再給了,而是他讓了林平之。如果林平之沒有來,那麼現在給我番薯的一定會是這個大師兄。
“好吃,不愧是專業烤紅薯的。”這麼一想,似乎自從林平之上山拜師以後每年冬天烤紅薯的活都是他做。真是難為人家了,明明上山學藝來的,怎麼變成烤紅薯專業戶了。
林小弟默默地瞪我一眼,那張被熏黑的臉看著像個大花貓,我右手拿著番薯左手從衣襟裏掏出一條繡著紅梅的手帕,遞給身旁的人,我道:“擦擦,跟個小乞丐一樣。”
某人細嚼慢咽地啃著番薯,並不伸手接過,卻是一張臉湊了過來。我眉頭一挑,裝傻道:“這是幹嘛?”
“我看不到哪裏髒。”
其實你可以進我房裏照鏡子的,我這話一說出口估計什麼情調都沒有了,就當是烤紅薯辛苦了。我右手拿著手帕先是給他鼻頭狠狠擦了下,他微微皺眉卻不退開,大概是硬著頭皮讓我擦。擦了幾下後,這小臉倒是幹淨多了,隻是手帕髒了。其實我想說如果擦的不是很幹淨還能吐點口水……
“這手帕上的梅花是你繡的?”林平之瞥見了那小朵紅梅,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