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就到了三月,春天啊,美好的春天,這是個浪蕩的季節啊。初春還有些寒冷,但山上的花兒都開始爭芳鬥豔了,綠樹成蔭,一派好風光。而我梁小寶也終於下思過崖了,溜著又胖了一圈的大寶回到了華山派的正廳,接我回來的人並不是令狐衝,而是林小弟。我那些大包小包的東西都是他背著的,而且那個藏著五嶽劍派破招的秘洞也是讓他用石塊重新封起來的,雖然他在幫忙的時候都是一聲不吭的。
“東西都給我吧,我自己放回房裏。”
將大寶放下地,任由它自己溜達去,我伸手要去拿他手裏的大小包袱。林平之不動聲色地左手一舉高,我就沒撈到包袱,我一愣,疑惑道:“怎麼了?”
“我拿過去就行,你管好自己。”
“真是謝謝你了。”加重口氣,我狠狠地說了一聲就轉身走去自己的房間。
“不客氣。”
用鑰匙打開鎖在門上的銅鎖,推開門,裏麵的樣子一點都沒變,而且很幹淨。我摸了摸梳妝台,手指上沒有一點灰塵,看來是寧中則有在打掃呢。林平之將包袱放在了紅木桌上卻遲遲沒有離去,相反,他還大模大樣地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我也不管他了,就兀自收拾起來。將碧水劍掛在木架上,打開衣櫥將衣物疊好放進去。當我拿出給令狐衝做好的腰帶時,被某個眼尖的人看到了,一個不防備就被他從手中抽去了腰帶,我伸手去搶,他轉身巧妙地避了開去。
“緊張什麼,我不過是看看罷了。”
眉眼帶笑,他深幽的眸子有著幾絲探究,這個時候如果跟他搶,他說不定還會覺得我對令狐衝有別的什麼情緒。不如讓他看個夠,明明都多了一輩子,怎麼有的時候還跟小孩子一樣呢。好吧,我也沒資格說他。
“我給娘和爹也做了衣服,你若是要,我也能為你做一身衣裳的。”我淡淡地說了聲,內心裏還是有些期待他的答案。
“爹娘?又不是你真正的父母,何必這樣呢。”他眼眸一瞥,話中帶著幾分刻薄。
“喂喂,做人也要有良心啦。就算我不是真正的嶽靈珊,可他家人待我不薄,雖然都是看在嶽靈珊的份上。不過我受恩了就是受恩了啊,這麼多年的感情也不是假的。隻是做一身衣服又怎麼了。”我想了想,看著還在打量腰帶的人,便打著商量的口吻說道:“先拋開咱倆亂七八糟的關係情緒到一邊,你欠我和寧中則還有令狐衝的一份恩情。我知道你上一世受過太多苦,可我還是希望你能放過嶽不群,如果這一世他對你沒有歹念,還希望你能手下留情放他一馬。”
“我放他?他可會放過我?你也知道這江湖中發生了什麼,也知道他是怎樣的一個人。”
“對,他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但他也是嶽靈珊的父親。你若是真的想要彌補她,就應該給嶽不群一個機會。我,我也不會讓他傷害你的,我保證。”
“你保證?嗬嗬,你能保證什麼?”
“我會盡力保護你。”
也不知道我這話是哪裏愉悅了林大公子,他的笑容詭異又輕狂,將手中腰帶放回桌上,他踏步跨過門坎。而就在要離開時,他留下了一句話。
“我倒要看看你怎麼保護我。”
陰陽怪氣是為哪般啊,如果他真的能不對嶽不群下手我也能多少安心點。但總覺得他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最恨的人啊,看看餘滄海和木高峰。在思過崖的時候我就收到了飛鴿傳書,是在湖北境內遇上的那群江湖人傳信來的,表示已經完成了林平之當時的指示希望我給解藥。信裏說他們已經在江湖中散發了消息,讓武林中的人都知道辟邪劍譜分為上下兩部分別在餘滄海和木高峰的手裏。這會兒是好多人都想去找那兩人搶劍譜,明的不行就暗的來。
我整理好了房間就先去見嶽不群和寧中則,將自己做好的衣服送給二老,寧中則笑的很開心馬上就將那衣服好好疊起,說是過兩天天氣再暖和點了就穿上。嶽不群看著我做的那衣服,也頗感欣慰,雖然沒誇我,但看得出來他是高興的。
跟著二老叨嘮了約莫一個時辰,我便又離開走去了前院裏,伸了個懶腰活動筋骨,剛巧陸猴兒灰溜溜地從我身後溜達過去。我看這猴兒神色不對勁,看到我像看到鬼一樣。奇怪了,我剛下思過崖他不為我慶祝怎麼還一副見鬼的樣子,而且令狐衝沒來找我玩也稀奇呢。
“站住,陸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