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
韓生緊蹙眉頭,陳聰不陰不陽的語氣,讓他捕捉到,一股不懷好意的味道。
陳聰小聲耳語,將於陳兩家的恩怨,告知韓生。
韓生的臉色,在短短一瞬間,由錯愕變得盛怒至極,“混賬,怎麼可以有如此無恥的要求?”
“你在說老子無恥?”陳默凶神惡煞的瞪眼,橫行鄉裏習慣了,哪怕遇到韓生這種穿金戴銀的人,也敢針鋒相對。
“若非今天的場合,需要韓某保證個人涵養和氣度,老子今天非扒了你的皮,什麼玩意東西,草。”韓生破口大罵,看的陳聰一愣一愣。
這年頭,位居高位,看起來頗為謙虛穩重的老總級人物,也喜歡罵街?
任誰也想不到,前嘴還提醒自己要有氣度,有涵養的斯文人士,下一秒就和陳默掐架起來。
然而,這番嗬斥,非但沒有引起眾人反感,甚至引來喝彩。
如果不是心裏真的害怕他陳默,這幫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礙眼鄰居,怕是要給韓生鼓掌助陣了。
“反正今天閑著也是閑著,老子倒是要瞧瞧,什麼人給你這短命鬼兒子,籌劃出這麼聲勢浩大的葬禮。”
“不會是花錢買的‘演員’吧?哈哈。”
村頭的巷道,因為太多人不請自來。
往常隻能經由百人活動的地方,前前後後堆積了數千人,沈卓的黑色商務車,靠近之後,根本開不進去。
“步行。”沈卓提醒。
曹英,陳森率先下車,後者高大的身影,其實第一時間,就引起各方人士注意。
小範圍騷動結束。
一對母女慌不擇神的出現,讓這片區域顯得有點亂,因為正是陳離,陳母的兩人,為盡快趕到於家,一路橫衝直撞。
“讓讓,麻煩讓讓。”
“別擋道,我們要進去。”
母女兩從遠處一路奔跑,在與商務車擦肩而過的刹那,僅是餘光掃過,已經滿頭大汗的陳離,突然渾身僵硬。
陳母尚不知情,猛地發覺陳離止步,差點被拽倒。
“怎麼了?”
陳母終於能抽空擦去腦門子上的冷汗,剛小心翼翼喘口氣,一整個現場突然死寂,緊隨其後,嘩然四起。
“媽,媽……”陳離五指抓住自家母親,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許久。
數千雙眼睛,在徹底看清某個驚世駭俗的畫麵之後,也不知道誰倒吸一口涼氣,緊接著,沒一個繃得住。
某人身穿正蟒袍。
緩步而行。
兩側胸口,掛滿幾十枚軍功章。
他非常年輕,意氣風發,劍眉星目,一雙深邃又布滿溫情的眸子,比天空最亮的星辰還要璀璨。
“別告訴我,這,這他媽……是沈卓?”
“我草,北天王沈卓!”
“軍部目前,佩戴最高銜位的扛把子沈卓,來這裏了?”
山呼海嘯般的倒吸涼氣聲,一道蓋過一道,此起彼伏,絡繹不絕。
仿佛呼吸都要跟著窒息的陳離,越發慘白的五官,不斷滲出豆粒大的冷汗,她昨天見過這張臉,因為太英氣逼人,故此印象深刻。
當時的他,就默默站在於家門口。
中途來來往往,包括她陳離,以及自家母親,都與這個人先後兩次擦肩而過,但是,沒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隻大致猜想,是於嘯川生前的戰友。
如今,陳離再遇這個年輕男人,除了不敢置信,更多的是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