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會議間，重返辦公室。
沿途，偶遇不少往日裏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同事，以及下屬。
沒有問候。
沒有過度接觸。
甚至連正視她蘇知鳶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等彼此錯身而過，蘇知鳶能明顯感覺到，當初客客氣氣的同事們，開始對著她的背影指指點點。
偶爾，還會傳來一兩道幸災樂禍的聲音。
人走茶涼，無外如此！
蘇知鳶其實並沒有什麼失重感，反而覺得解脫了，這種任人唯親，動輒仗著關係為所欲為的公司，不待也罷。
“有時間，給你介紹其他公司，憑咱家知鳶的能力，不愁前途。”韓素安慰道。
蘇知鳶笑，“我沒事。”
約莫半個小時的整理，個人物品不多的蘇知鳶，輕輕合上辦公室大門，然後抱著箱子，離開所在樓層。
不曾回頭。
大概是真的沒什麼值得留戀？
“我來吧。”韓素伸手，要替蘇知鳶拿個人物品。
蘇知鳶搖頭，“不用。”
一前一後，相繼走進樓梯。
今天陽光不錯，自巨大的落地窗外，直射而入的溫暖光線，將大廳映襯的光亮又輝煌，過往多少次，她曾踏足這裏？
隻是，從未仔細打量。
以前沒有，之後，應該也不會了。
“我約了火鍋，現在就去好好的大吃一頓？”待蘇知鳶跟著自己走出海鳥集團，韓素突然提議。
蘇知鳶本想解釋，她要維持身材，火鍋這種油膩東西還是免了，眸光無意識躍起，倏得定格在廣場入口，堪堪停穩的一輛商務車。
車窗半開。
距離說遠不遠。
但，蘇知鳶一眼瞧見沈卓的側顏，沈卓也在相同時間注意到她，彼此對視刹那，蘇知鳶猶豫要不要過去打招呼？
“咦，是沈先生？”韓素好奇。
蘇知鳶笑容牽強，按照計劃，今天好好休息一晚，然後明天找個機會，將那份錄音原件轉交給沈卓。
豈料。
他們再次相遇了。
也沒什麼丟臉不丟臉，蘇知鳶大大方方抱著物品盒，緩緩來到沈卓的車前，“沈先生，你好。”
“先生什麼的聽起來太老氣，叫我少卿即可。”沈卓笑道。
少卿？
蘇知鳶細細回味，不過還有點好奇，沈卓前兩天可是和汪董事鬧得相當不愉快，今天，怎麼又主動現身了？
聽聞，汪翔正在調用自己的關係，挖沈卓的背景。
“你這是？”沈卓訝異的詢問蘇知鳶。
蘇知鳶醒神，聳聳肩膀，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輕鬆一點，“我離職了，從今天開始，不再是海鳥集團的員工。”
沈卓蹙眉，意味深長的注視著蘇知鳶。
韓素呶動嘴巴，欲言又止。
“受欺負了？”沈卓突然開腔。
蘇知鳶心裏咯噔，頓時方寸大亂，等調整好情緒，她笑道，“我這麼好強的女孩子，怎麼會被……”
欺負談不上。
但，真的很委屈！
然而，這些統統都不是關鍵，蘇知鳶隻是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與有過兩麵之緣的沈卓，說這些？
甚至連堂堂正正，大大方方說完一整句話的勇氣都沒有了，她咬了咬牙，默不作聲耷拉著小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