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深夜。
沈卓方才回家,簡單洗漱一番,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
落雪依舊。
各種高樓建築,街道店鋪,均是染上一層茫茫白雪,暖陽傾瀉,盈盈光輝閃動,別有一番韻味。
當初的杭城,還沒這麼發達。
如今遍地高樓起,多了股勃勃向上的朝氣,卻少了那種人情味!
曹英將準備好的早茶,餐點,放在桌上之後,並未離開,他站在沈卓背麵,望著這道往昔再熟悉不過的身影,欲言又止。
沈卓道,“有屁快放。”
“帝京那邊傳來動靜,新一輪高層換屆,聽聞李文淵李老,快退了。”曹英摸摸鼻子,年關將至,突然出現這樣的消息,不見得是好事。
李文淵貴為順位第一的大長老,任期至少還剩兩年。
臨時換屆,內部怕是風起雲湧,到了紙包不住火的境地。
沈卓端起早茶,沉思不語,許久,他抿了口茶,追問站在身邊靜默不語的曹英,“軍部這邊什麼態度?”
“在等你的態度。”曹英聳肩。
一縷笑意,躍然眉梢。
近十年關外征戰,朝堂這種地方,他沈卓向來避而遠之,但在其位謀其政,以前能借口軍務繁忙,長居北域。
如今,太平盛世,他這種地位的存在,遊離帝京之外其實不妥。
“對了,那邊給你批了一套王府,暗中授意你盡早回去。”曹英又道。
沈卓聳聳肩膀,果不其然,還是希望他能留在帝京,至少要在那批存在的眼皮子底下,老老實實待著。
“哥,我總感覺不對勁。”曹英神情複雜,怎麼,有點半軟禁半警告的嫌疑?
沈卓倒是沒什麼太大的情緒波動,至於什麼時候回帝京,暫未考慮。
反而李文淵的處境,讓沈卓失神片刻。
這位慈眉善目,從基層一步步崛起的老輩官字頭大員。
與沈卓私下交情不錯,當初若不是他以一己之力,力排眾議,認可沈卓打最後那場險之又險的定鼎之戰。
如今的世道,不見得會平穩下來!
不過,李文淵那等層次的人和軍部,隸屬兩個係統,軍部固然受製於文院,但表麵必須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立場。
其一,避嫌。
其二,防患於未然,這屬於禁忌,稍微拿捏不準失了分寸,是非常嚴重的原則性錯誤!
李文淵應該是受到牽連了。
那場定鼎之戰,李文淵態度激進,雖推動了戰局並成功製勝,但那場決策,暴露了自身對沈卓過度的信任,以及關懷。
一個文院首腦。
一個軍部扛把子。
走的太近,交情過深,難免會讓同僚心裏起芥蒂,誰敢保證,這兩人有朝一日會不會突然聯手?
又或者,進一步加速沈卓成為攝|政王,幕後為政!
畢竟,李文淵暴露了自己對沈卓過度的重視,以及信賴!
並且,北天王這個封號,已經是文院幾大派係各種權衡,各種討價還價,最終一致通過的,給予沈卓最高上限的嘉賞。
論功行賞,從來都是偽命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