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大雪。
讓杭城這座本就繁華的都市,如同水晶王國般。
不過,多多少少能感覺到氣溫的降落。
故此,街道出行的人越來越少。
難得沿著門口晨跑數圈的沈卓,一路享受安寧,八點半,準時吃完早餐,便拎著公文包出門。
江家的風波,以及大貝勒的到訪,終歸是上流層麵的事,影響不到普通人,該什麼樣的生活,還是什麼樣的生活!
中規中矩,一塵不變!
朗朗讀書聲,從耳畔響起。
途徑杭高,前往杭城大學的沈卓,突然有點恍惚,下意識摸摸臉頰,也不知在感懷青春易逝,還是想起了什麼開心事。
短暫駐足的沈卓。
右臂夾住公文包,餘下的一隻手,忽然就地取材,在枝頭拘起一層雪,捏成球,高高擲起。
咻!
雪球越飛越遠,最終消失不見。
沈卓眯起眼,又捏了顆,啪得一聲緊隨其後。
“哪來的兔崽子亂扔雪球?是不是隔壁高中的,信不信我舉報到你老師那去?”不知何處,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
沈卓哈哈大笑,又補了一顆。
哧!
開窗聲從隔壁的圍牆響起,一秒切換,恢複正經形象的沈卓,低著頭,邁動步伐,終於漸行漸遠。
夏搖的早茶,先一步到達辦公室。
連忙脫下外套的沈卓,搓搓雙手,等稍微有了暖意,方才端著早茶,細細品茗。
不得不說,這姑娘確實能精確的掐準自己的愛好,似乎就提了一次,便徹底記住。
“少卿?”
許久不見的老校長夏之言,難得出現在辦公室。
沈卓訝異,“什麼風把您老吹來了?”
夏之言沒好氣瞪眼,“怎麼?不歡迎老頭子我?”
“出去走走?”老人示意。
沈卓放下喝完的早茶,緊隨其後。
杭大的規劃,當年畢竟拿過最佳設計獎。
最富知名的就是櫻花,春寒料峭,自枝頭緩慢抽出新芽的粉色櫻花,已經迫不及待綻放芬芳。
又逢櫻花開。
欣欣向榮,充滿朝氣。
沈卓抿起笑容,嗅著鼻尖的淡淡花香,心情沒有來由一陣順暢。
“怎麼樣?還是家鄉的環境好吧?”夏之言走在前麵,與沈卓有一句沒一句聊著。
家鄉。
溫情,充滿暖意的詞。
沈卓笑笑,捏了捏自己的鼻頭,*離開杭城,走的太遠太遠,從繁華都市,通往荒無人煙。
然後穿過戈壁,抵達茫茫大雪域。
“以前有。”
沈卓感慨道,“當初,不止一次以為,自己會戰死在那裏,最終長眠雪地,所以那時候特別想家。”
後來?
放眼山河十萬裏,盡皆故土家鄉!
於他們這代軍人而言,生自己養自己的地方是家,凡川流所至,凡日月所照,同樣是家。
夏之言無法感同身受。
不過對沈卓這麼多年的經曆,挺感興趣。
“仗結束了,盛世太平,按理說你在北部打了那麼多年,怎麼著也該撈個一官二爵吧?”夏之言疑惑。
一個經曆過戰火的年輕人,理應算得上棟梁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