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英雙手跨立,默不作聲的站在第三梯隊,為人仿若天神下凡,一股多年沙場砥礪出來的戾氣,籠罩全場。
然而。
真正令人心驚肉跳,不敢妄動的存在,從頭至尾都是沈卓。
這尊關外第一名將,數年戎馬生涯,斬殺幾十萬生靈,照理說應該外形粗獷,氣勢外放,極具辨識度。
但,一番近距離接觸之後,方才發現,這個人哪裏有半點武將的氣質?
斯文儒雅,軒蓋如雲!
恍然間,宛若世家玉公子!
難怪評書先生們,喜歡稱之為玉麵沈三郎,若非得知他的真實身份,誰敢相信,這是一代王者?
莫不是,這就叫返璞歸真?
成長到一定地步,僅憑言行舉止,根本看不出這種存在,究竟有多恐怖,有多令人膽戰心驚!
“王,王爺。”
許久,馬褂男再次開口。
現場的氛圍過於壓人,長時間熬下去,無論精神還是心理,都必將承受起一股巨大的煎熬。
“你說。”沈卓點頭。
馬褂男被沈卓這番突如其來的示意,驚嚇到了,因為沒有準備妥當,竟然生生愣在了當場。
“王,王爺,我家大貝勒就在杭城,要不,要不趁著今晚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聚聚?”馬褂男提議。
“你家大貝勒當年不是笑談,我主子,連給他提鞋的資格都不配?還表示,若他也去了戰場,也就沒沈卓小兒的事兒了。”曹英冷不丁質疑道。
馬褂男因為這句話,臉都嚇青了。
這份恩怨,還真不是空穴來風,隻不過大貝勒這場酒桌上的笑談,在很久之後,由寧家老族長親自出麵,進行細節補充,以免惹怒沈卓。
那個時候。
即將霸業登頂,勢不可擋的沈卓,已經不是大貝勒這個層次的後起之秀,具備資格忌憚了。
寧家老族長都格外慎重起來!
“大貝勒位高權重,咱這邊,可不敢跟他共一桌吃飯。”曹英嗬嗬冷笑道。
馬褂男神色慌張,情緒緊繃,花襯衫更是耷拉著腦袋,中途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
果真禍從口出!
雖然沈卓嘴上沒有任何表示,但曹英這番話,足夠清晰了,寧洋遲早要倒黴,有些話放出來,暫時沒影響,往後就不好說了!
“這,這……”馬褂男呶動雙唇,正在組織語句。
沈卓百無聊賴的推推兩側太陽穴,詢問曹英,“幾點鍾了?”
“九點二十。”曹英道。
“這麼晚了?”沈卓感慨,他一貫有早睡的習慣,同時不太喜歡在外麵,和無關緊要的陌生人,待得太晚。
雙手拿起桌上的濕巾,簡單擦淨十指,已然起身。
馬褂男徹底慌了,這什麼意思?今天的糾紛,是選擇放過了他們一馬?還是懶得搭理他們這些小魚小蝦,放任曹英一並處決?
“王,王爺?”馬褂男蒼白著臉,既不敢加重語氣,可又不願意錯失唯一爭取的機會。
沈卓垂下視線,靜靜凝視起秦川,孫飛。
秦川渾身一激靈,臉色由青轉白,由白轉紫,反複循環。
秦雄作為秦川的生父,這一刻,完全失去了主觀意識,他戰戰兢兢縮在原處,不知道如何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