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
朝陽攀過山頭,天地一片暖洋洋。
尤其清晨帶著點濕意,本就屬於,相對令人心曠神怡的環境。
然而,此時此刻,尤其最先反應過來的秦洋,就感覺有座沉甸甸的山,瞬間砸在自己的頭頂,分分秒秒有讓自己窒息的跡象。
“兒子,到底咋回事?”張蘭溪瞧出秦洋神色不對勁,忙不迭催促。
周邊一眾鄰居,均是錯愕的盯著沈卓的衣裝,冥冥之中,總感覺有股無形的壓迫,彌漫全場。
與秦洋年紀相仿的幾位年輕人,雖稍慢秦洋一步,但是,這麼明顯的信息,大概率是確認無誤了!
“你,你怎麼能是……”
秦洋深深吸氣,臉色難堪到如喪考妣,他先前還在洋洋自得的計劃著,能不能臨時加價,再狠狠宰沈卓一筆。
反正這家夥有錢,何況機會千載難逢,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廟,不宰白不宰。
但現在,秦洋恨不得自己從未認識眼前這個年輕人。
當年生活在一個村子裏的消瘦少年沈少卿。
當年為了給餘蓮出一口怨氣,敢將菜刀拍在鄰居家大門上的沈少卿。
當年少時老成,尋常階段都不怎麼喜歡說話的沈少卿。
當年窮到家裏都快揭不開鍋的沈少卿。
怎麼……
一別數載春秋,突然就成為了那個人?
“怎麼,怎麼可以這樣?”
秦洋耷拉著腦袋,思維意識都快停轉運轉,如果從未認識,興許心裏還沒有那麼嚴重的落差。
可,這家夥明明與自己一起長大,明明與村裏的小夥伴一般無二,並無出眾之處。
為何現在……
來自靈魂深處的懼意,以及如浪潮拍過來的強烈挫敗感,讓秦洋短短瞬間,三魂六魄皆飛。
如果,他隻是大發橫財,自己或許還有嫉妒的資本。
然而,此時此刻,秦洋發現自己連嫉妒乃至羨慕對方的勇氣,均消失的一幹二淨!
在這個公認的半人半神的存在近前,自己連螻蟻都算不上!
轟!
刹那間。
秦洋終於扛不住這股如影隨形的壓力,雙膝一軟,徹徹底底服服帖帖的跪倒在沈卓的跟前。
這一幕,嚇得張蘭溪原地跳腳。
“媽,還不趕緊認錯。”秦洋催促。
張蘭溪依舊滿頭霧水,“究,究竟怎麼回事,你總要告訴我吧。”
嘩啦啦。
越來越多的身影,頹然跪地,最終隻留下張蘭溪猝不及防的站在原地,有股鶴立雞群的味道。
“你,你……”
“沈少卿,我可是你張嬸,怎麼著也是你的長輩,讓我給你下跪?不合適吧。”
張蘭溪本想著繼續負隅頑抗。
等這句話說完,發現自己竟然越來越沒底氣,那種莫名心悸,尤其在正麵遭遇沈卓眼神的刹那,發展到極致。
轟!
張蘭溪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臉色一青再青。
秦洋迅速將手頭的名單揉碎,嘴上則不停歇的道著歉。
若非自己過於貪婪,若非太將自己當回事,也不至於將事情鬧到這個地步。
如果沈卓僅僅是有錢,秦洋尚且能有叫囂的勇氣,最不濟一拍兩散,啥也撈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