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無聲的演講,沈卓並未借用言語,一二再再而三的去闡述,自己這些年的各樣經曆。
畢竟,縱觀一整個國度,他的故事,他的事跡,他身上的種種傳奇經曆,一年前兩年前,甚至更久之前,早已家喻戶曉。
隻是中途,當某個學生情緒激動的站起來,畢恭畢敬詢問他,有朝一日,你是否會登上那張帥座?
全場沉默。
所有人翹首以盼,等待最終的答案。
他是如今人盡皆知的北天王,固然不假。
但終歸還是差了半步,而這半步在軍部同僚的推波助瀾之下,再次成為各方各勢注定繞不開,也無法忽視的一環。
兵馬大元帥!
夏之言也好,夏搖也罷,哪怕戰戰兢兢,縮在牆角位置的袁華,蔣岑,也是同樣抬起腦袋,眼神複雜。
有生之年,你沈卓,是不是真要當那兵馬大元帥?
一分鍾。
兩分鍾。
這個站在普通人角度,非常感興趣的問題,沈卓並沒有第一時間給出答複,他站在那兒,無數燈光傾瀉全身。
中途,僅僅是攤開五指,細心又認真的*著軍帽中心的國家徽章,一點一點,一寸一寸,將它擦拭的光芒璀璨。
之後,他將大簷帽戴上,目光平靜的環顧全場。
眾人屏息。
然而,麵對數千雙懇切目光的沈卓,依舊沒有吱聲,他神色安定,五官淩厲,從頭到尾沒有一絲絲改變。
全場再次靜止。
隨後沈卓緩慢的移動自己的目光,與坐在場下的夏搖,兩兩對視,夏搖報以笑容,似乎有那麼一瞬,依稀在他的臉上,見到了少年時代的痕跡。
“我是軍人,軍人當戰死邊野!”
沈卓伸手敲了敲自己的帽簷,看似答非所問的回複,卻讓主會場所有人因這句鏗鏘有力的話,情緒亢奮。
沒有人知道,沈卓為什麼會說這樣一句話,哪怕是今時今日的夏搖,同樣不明白。
就像若幹年後。
這個隨著時代浪潮,逐漸湮滅於曆史長河中的昔日王者,即便大概率不在人世了,但他留給軍部的一些東西,依舊影響著無數的軍伍兒郎。
譬如信仰,譬如心中永不磨滅的執著!
若幹年後。
邊關告急。
王庭部落磨刀霍霍卷土重來,短短三月關外狼煙四起,為抵禦外敵,帝京開啟了有史以來第一場誓師大會。
那天。
旌旗搖擺長空,天地肅穆。
三十萬兒郎披甲出征!
時日,已經從帝京軍校脫穎而出,並以學院派代表人物出任這場誓師大會的李濟深,站在高高的台階上,當著三十萬兒郎的麵,問他們,爾等怕死嗎?
大風如鼓,激蕩蒼穹。
舉國關注!
一道道沉悶,激動又飽含淚水的目光,從各自的渠道,觀望著這場聲勢浩大,源頭起於帝京的誓師大會。
爾等怕死嗎?
已然春風得意,功成名就,正值人生巔峰的李濟深,喊出了他這一生,認為最悲壯也最蕩氣回腸的聲音。
【我是軍人,軍人當戰死邊野!】
這一刻的回應,來自三十萬兒郎的回應,讓李濟深神情木然,宛若一座石雕,愣在原地久久沒有接下來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