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平的寬敞餐廳,明明溫度適中,偏偏這一刻,有種讓人如墜冰窖的苦寒。
納蘭添香本以為,自己這兩句話,能夠刺激沈卓,令對方勃然大怒,又或者小小的傷心一番。
豈料,沈卓無動於衷,表情控製的可謂滴水不漏。
與少年時代的他,似乎沒有太大的改變?
依然惜字如金,一張俊俏的臉談不上冷漠,但也沒有格外開朗,善於言談的跡象。
其實,納蘭添香更該明白,這家夥看似性格方麵沒有太大的變化,可真的變了,變的深不可測,變的即使此刻坐在對麵,於納蘭添香而言,竟然開始看不透他了。
又或者說,自己從未看透過他?
納蘭添香咬動著自己紅豔的下唇,醞釀許久,直接開門見山道,“你到底要怎樣,才肯善罷甘休?”
這段時間,父親一而再再而三提醒自己,別一意孤行,擅自行事。
但,納蘭添香受不了這份委屈。
她受不了自己準備了許久的世紀婚姻,因為一個‘蒼蠅’的出現,從而擔驚受怕,想著會不會發生什麼不可控的變故?
故此,納蘭添香還是親自出麵,準備與沈卓心平氣和坐下,推心置腹,認認真真的談一場!
畢竟是納蘭天狼的女兒,納蘭添香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階段的自己,比任何時刻都安全。
眼前的這位,雖然最想殺她,但不是現在這個階段。
相反,這個過渡期最希望自己平安無事,沒有意外的人,又恰巧是眼前的這個家夥!
“我們之間沒有談判的餘地。”
沈卓指了指納蘭添香佩戴起來的發簪,補充道,“這趟來,不過是基於一個曾經的朋友的立場,送你一份姑且看得過去的新婚禮物。”
納蘭添香為之一愣,如果自己記憶不錯,當年,沈卓確實說過,等彼此長大了,一定會備新婚禮物,作為留念。
“納蘭素容已經死了!”
納蘭添香回過神來,幾乎咬著自己的牙根,一字一句強調。
沈卓點頭,“我知道。”
“既然她死了,你現在所做的一切,非但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成就,反而會為自己帶來無法抵禦的危險,值得嗎?值得嗎?”
一個已故多年的女人,注定失去她本該有的價值。
站在納蘭添香的角度思考,她認為,沈卓當務之急最該做的是老老實實接受現狀,學會放下!
退一萬不講,即便真鐵了心要討個說法,她納蘭添香願意坐下來談,但凡條件不過分,都可以接受!
沈卓默不作聲喝著咖啡,與聲嘶力竭,眼眶漸紅的納蘭添香,完全是兩個狀態。
納蘭添香滿肚子火氣,這個家夥此刻,真是將‘不可一世’四個字,演繹的淋漓盡致。
他完全不清楚,自己的背後,究竟有著多麼龐大多麼駭人的關係網,光自家外公的影響力以及軍|權,就足夠讓眼前他,跪在地上乖乖認錯!
“我若不是有著一念之仁,絕不會今天,找你來喝這場咖啡,沈少卿,奉勸你仔細斟酌,別一意孤行。”
納蘭添香緩和語氣,試圖勸解,如果今天能勸走沈卓,自然皆大歡喜。